那或許是種很深的羈絆,他曾以為那是喜歡,可直至今日他才感知真相。
從前的只能算作是欣賞、欽佩,是友情抑或所謂惺惺相惜,但絕對不是喜歡。
喜歡應該是像現在這樣,克制不住心跳,克制不住呼吸,克制不住靠近,卻又害怕。
害怕觸碰,害怕坦誠,想躲掉,卻害怕離開後的舍不得。
矛盾,且矯情。
作者有話說:
現在我的關注數量,好像是505個讀者?
那期待506號的到來鴨!第幾個關注我就是幾號,喜歡這篇的話,大家也給作者點個關注吧!
第5章 他的手臂
05
最終池烈看著蔣植進入大門,而大門在湯詩其向他點頭道別後,朝他緊緊關閉。
他後退兩步,看著一左一右相鄰的兩扇大門,一個不想回,一個回不去,總之,哪個都不是他的家。
天邊又一聲雷,零星落下雨滴,他仰頭用皮膚感受,突然找到了可以與湯詩其同吃同住的理由。
湯詩其會給陌生人紙巾,會輕易放陌生人進家裡,會塗藥包扎,會約吃飯,甚至還會揣測小狗的意圖。
很明顯,或許是因為他“芽芽小舅”的身份,湯詩其對他戒備心不高。
人善被人欺不是沒有道理,湯詩其的善良就是他的機會,至於是哪個層面的“欺”,還有待商榷。
於當下而言,如果暴雨落下將他淋濕,湯詩其一定會收留他這個無家可歸的學生吧?
夏季的天氣多變到天氣預報準確率直線降低,但今夜不是,預告過的暴雨如期而至。
細小的雨滴在短短幾分鍾內便壯大起來,砸在臉上實感強烈,淋在身上滲透的涼意不容忽視。
剛才還蒸籠一般的空氣驟然降溫,池烈不自覺打了個抖,劣質校服布料糊在前胸後背,冷,且難受。
池烈仰頭到脖子酸痛,沉重的雨滴接連覆蓋,直到幾近窒息,他便覺得差不多了。
他將濕榻的劉海撩起來,可以狼狽,但不可以醜。
“咚咚咚——”
他敲響湯詩其家的大門,卻沒人回應,掏出手機看了看,屏幕瞬間被雨水衝刷至模糊,但還是能看清時間。
竟然已經十點,湯詩其可能已經睡了。
那更好,睡迷糊的人初醒最混沌,應該很容易答應他的請求。
於是他加大了敲門的力度。
不算很久,三兩分鍾便傳來開門聲與腳步聲,他聽得很清楚,即使外頭電閃雷鳴。
吱呀幾聲,大門被再次打開,他甚至還沒看清來人,一把傘就已經舉過頭頂。
是湯詩其。
這人是真的心善,不氣被人深夜叨擾,反而第一時間打上一把傘,也不管來者何人。
“同學,怎麽是你?怎麽不回家?”湯詩其的聲音很黏糊,眼睛也半睜著,身上穿的睡衣還印著新鮮的褶皺。
池烈愣了愣,他隻想著進門的理由,倒是忘了還有不回家的理由需要交代。黏黏糊糊的話音還一直牽動著他的神經,根本分不出精力再去想一個謊言。
湯詩其卻為他想好了,半眯著眼睛抬頭分辨他的狀態,“是和家裡鬧矛盾了嗎?”
他順坡就下,“對,湯老師,我身上只有二十元現金,不知道去哪。”
也不算說謊吧,畢竟他身上真的只有表姐扔給他的二十元現金,即使現在很少有人花現金,即使他的銀行卡裡還有七個零。
湯詩其的臉上馬上露出了憐憫,擠弄兩下眼睛,拉著池烈的手腕將他帶進門。
門板閉合,縱使湯詩其骨架再小,傘下也不好容納兩個成年男人。從大門經過院子到室內,四五米路,兩人必須緊緊挨著。
如果不是全身濕透,池烈一定借此機會攬過湯詩其,再幫他打傘。
可是他當下的狀態就像是行走的暴雨,即使已經得寸進尺到傘下,也沒有狠心淋濕善良的湯老師。
兩人走得快,總共也沒幾步路就到了室內,沒了雨幕,湯詩其也收了傘,池烈的視野恢復正常,抬頭才發覺蔣植在客廳坐著打遊戲。
湯詩其在一邊抱怨,“小植一打遊戲就不願意動,剛剛你敲門,他還先叫醒我要我去開,有這個時間你早就進來了。”
把傘放到一邊,他又補充道:“害你淋成這樣,快去洗個澡,不要感冒耽誤上學呀。”
蔣植頭都沒抬,眼睛直直地盯著手機屏幕,“他耽誤上學?他成天除了逃課就是睡覺,考個位數都難為他。”
越說越起勁,“表哥你知道嗎?他月初全科零蛋,笑死我了,弱智吧。”
“蔣植!”湯詩其說話的聲音難得大了點,可他人還在迷糊中,實在沒什麽威懾力。蔣植則挑挑眉繼續遊戲。
他隻好向池烈道歉,“抱歉啊同學,他叛逆期你不要理他,你先去洗澡,我給你找件衣服穿。”
池烈點頭應下,他想給湯老師留個好印象,否則蔣植早已鼻青臉腫。
他順著湯詩其指引的方向去衛生間衝澡,本來得償所願是件難得的高興事,卻被蔣植掃了興。
蔣植是他的前桌,那天他上課瞌睡沒注意,不小心把奶茶扣在了蔣植身上,射程不錯,蔣植的校服全身加書包全都遭了殃。
那小子可能也有些潔癖,當即站起來掀了他的桌子,他的書本便也散落,免不了被奶茶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