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紀的孩子,還是相信什麽約定、承諾的,現在穩住了就好,至於高考後真要怎麽樣,都已經無所謂了。
湯詩其也明白這個道理。
他所作的一切都是想要為池烈好,不想耽誤池烈,那他現在先以緩兵之計應下來,模棱兩可地答應池烈,說等最重要的高考過後會考慮,先把他穩住,給他一個有關未來的期望和勁頭,等高考完再說清楚,是不是也不算罪過?
可是這樣,說好聽了是緩兵之計,說難聽了就是欺騙,是給人希望再掐滅,是罪大惡極。
最終他還是抵不過良心的譴責,做不到語文老師給的提議,開口道:“謝謝老師的建議和開解,讓我再考慮考慮吧。”
畢竟還是別人家事,老師再關心也不能動搖決策,談話沒再進行下去,老頭子把池烈的答題卡給他,讓他們先去參加家長會了。
邁出辦公室,湯詩其心不在焉地往班級的方向走,手腕兒卻突然被拉住。
他轉頭,池烈正耷拉著眉眼看他,嘴裡的話也都是哀怨,“湯老師,你怪我嗎?”
作者有話說:
池烈和湯老師說 想要點海星 給他們助助興(bushi)
第29章 騙他和我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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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老師,你怪我嗎?”池烈牽著湯詩其的手腕,耷拉著眉眼看他。
湯詩其轉身,翻著眼皮瞥了他一眼,“怪你什麽?”
池烈本是想裝裝可憐,可被湯詩其看這一眼以後,再裝不下去了。
在他面前越來越生動的湯老師,只會越來越牽動他的欲與惡。
湯老師的手腕兒,他一隻手就攥過來了,但他不敢對湯老師做什麽,只能用大拇指摩挲著自己的手指,解癮似的,力氣不小。
他抬起頭來,沒把握對視,隻敢看著湯老師的嘴巴說話,“怪我...趕鴨子上架?這詞是這麽用嗎?”
湯詩其拿手指頭往他心口戳了一下,“我是鴨子啊?”
“當然不是。”他本想用些力把湯老師拉近些,最後還是自己朝前邁了一步,“湯老師,我是認真地很喜歡你,你覺得我的做法幼稚也好,弱智也罷,反正能讓你和我在一起的方法,我都要去試試的。”
他悄悄移動拇指,搭在湯老師的手腕內側,“可是我怕你生氣。”
湯詩其本就是個沒脾氣的人,聽了這羞人的話,更是氣不起來了。
他的語氣溫和下來,“真怕我生氣,你就別做這些啊。”
池烈不知道該怎麽說,他就是想試探湯老師的底線在哪裡,去招惹,去放肆,最後看到湯老師不舍得跟他生氣,他就開心。
他的大拇指終於鼓起勇氣,摸了摸湯老師手腕兒的皮膚,小心開口,“那你生氣了嗎?”
湯老師低頭看著池烈撒嬌的手指,“你都這麽問我了,我還怎麽生氣。趕緊回班裡吧,樓道裡都沒人了。”
兩人是全班最後一個入座的,由於蔣植的位置是倒數第二排在靠窗內側,外側已經坐了家長,湯詩其圖方便,坐在了池烈的位置上。
沒什麽特別的,無非就是說些場面話,再強調一下高考的重要性,要家長和學校共同配合,最後報成績,通知之後增加兩節晚自習。
中心思想和語文老師剛才說得差不多,家長要包容、滿足,總之,將學校職責范圍外的事情全權包攬。
不像準備高考,倒像輔佐太子登基。
但湯詩其天生就是個好學生,中學時代就是老師最省心的那種,以至於到了現在,他也會傾向於配合老師。
要是池烈提出的要求,是高考後和他牽手、擁抱、約會,甚至親吻,他可能也就答應了。
可惜池烈要得太多,要和他在一起,他不太能接受。
直到老師開始發放成績單和試卷,他看到池烈亂寫亂畫後的試卷,成績依舊排在班級上遊,比蔣植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也是,池烈像是大城市裡的孩子,小縣城的教育水平是比不了的,他要是把池烈耽誤了,罪過就更大了。
家長會結束,池烈已經將以成績為籌碼的事情翻篇,他本就沒期待著成功,這麽幼稚的小打小鬧,能成功就怪了。
他就是想時時提醒湯老師,還有個人喜歡他,把追求對象這個位置給佔牢了,萬一湯老師哪天突然喜歡男人了,那他不就是第一人選?
他會嘗試可以做到的每一種方式。
卻沒想到,湯老師主動找他,把他拉到樓道盡頭,說再談談。
“池烈。”
樓道盡頭有個小窗,外面是一片小樹林,湯詩其盯著外面的某一棵樹。
“現在沒有別人,你能跟我再說說嗎?要是我真不答應你,你就真不學了嗎?”
他突然覺得湯老師不是心善,是笨,怎麽這麽好騙。那只不過,是他為了追到湯老師撒無數的謊言之一罷了。
但他好喜歡這種笨。
既然湯老師都這麽問了,他就將計就計,給予肯定答案,期待意外之喜。
他不看樹,只看湯老師,“對,總這樣轉學我真的很累,也沒什麽目標,但你要是想讓我學的話,我就聽你的。”
有時候他也分不清自己是在說謊騙人,還是在真情流露,其實,湯老師現在跟他多說幾句好話,再勸他好好學習,他肯定會聽的。
不止學習,他覺得湯老師跟他說什麽,他都會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