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三百歲一如既往地跑來迎接,丁冬也屁顛屁顛地跑過來,叫了一聲“哥夫”,語氣裡帶著幾分調皮。
丁以楠假裝沒有看見丁冬對他眨眼,自顧自地埋頭換鞋。一旁的霍執瀟利索地放下行李箱,開門見山地朝丁冬伸出手道:“手機拿來。”
丁冬頓時意識到來者不善,挑了挑眉,嚴陣以待道:“不給。”
霍執瀟保持著伸手的姿勢,冷面道:“那是我的東西。”
這句話足夠強勢,不留情面地宣誓著主權。丁冬的雙眼閃了閃,似是有些動搖。她反駁道:“他是我哥。”
霍執瀟立馬道:“你哥從頭到腳都屬於我。”
丁冬不甘地看向一旁的丁以楠,委屈巴巴道:“哥……”
丁以楠換好拖鞋,朝客廳的方向走去,輕描淡寫地扔下了一句:“他說得對。”
有些時候叛徒比敵人更不能忍,丁冬的怨氣瞬間轉移到了丁以楠身上。她把手機解鎖拿給霍執瀟,跟上丁以楠的步伐道:“你找救兵欺負我。”
“他不是救兵,是我老公。”丁以楠回過頭來,朝丁冬勾了勾嘴角,“你也可以找你老公給你撐場子,哦……對不起,你沒有。”
丁冬做出吐血的模樣,倒在沙發上控訴兩人道:“你們兩個臭情侶……”
霍執瀟刪好視頻之後,把手機扔給了丁冬。另一邊的丁以楠已經穿上圍裙,準備料理今晚的年夜飯。
不過就在丁以楠正要把魚下鍋時,霍執瀟突然接到了霍勳打來的電話。
“老婆,”霍執瀟來到廚房,還保持著打電話的姿勢,“我爸說訂了酒店的年夜飯,一個人吃不完。”
“吃不完?”丁以楠的手一頓,看向霍執瀟問,“什麽意思?”
之前丁以楠和霍執瀟商量過,除夕晚上最好一家人一起過年。但霍勳無論如何也不同意,非要讓霍執瀟單獨回家,結果便是霍執瀟選擇跟丁以楠一起過。
“還能什麽意思?”霍執瀟晃了晃手機,上面顯示著還在通話中,“他想要讓我們回家。”
丁以楠的年夜飯已經做了一半,手上的魚也正要下鍋,這突然要他轉移陣地,難免覺得有些麻煩。
但霍勳親自打電話來示弱,還找了“年夜飯吃不完”的蹩腳理由,丁以楠也不好再得寸進尺,讓霍勳自己過來。
“那去你家?”丁以楠問。
“看你的意思。”霍執瀟道。
“走吧。”丁以楠關上火道,“去陪陪霍總。”
霍執瀟比了個“OK”的手勢,接著繼續對著手機道:“我們現在過去。”
丁以楠把剩下的食材放進冰箱,已經做好的菜全部打包,三人牽上三百歲,又拿了些糕點零食,開車來到了霍勳的大別墅。
其實明眼人都知道霍勳是一個人過年覺得孤獨,所以才讓霍執瀟領著丁以楠回家,但他嘴上還是一再強調道:“我只是菜訂多了,不想浪費。”
霍執瀟壓根懶得拆穿霍勳,假裝沒有聽到,而丁以楠不想搞得霍勳尷尬,接話道:“下次不用訂,我來做就好。”
“好。”霍勳脫口而出,但下一秒又覺得不對勁,改口道,“下次的事下次再說。”
丁以楠給霍勳和丁冬做了介紹,然而兩人還在打招呼時,三百歲已經一溜煙地衝進客廳,在寬敞又明亮的屋子裡撒起了歡。
它東聞西聞,最後在地毯上繞起了八字。丁以楠見狀心裡一驚,一旁的丁冬也是同樣的表情。
一般來說,狗狗一邊聞,一邊繞八字,那就是即將拉粑粑的表現。丁冬叫了一聲“三百歲”,趕緊衝了過去,但為時已晚,三百歲屁股一沉,看著霍勳,在地毯上製造了一坨新鮮的狗屎。
“你這狗怎麽回事?”霍勳震驚地看著被弄髒的地毯,“怎麽這麽沒教養?”
“他只是一條狗。”霍執瀟習以為常地聳了聳肩,“狗狗能有什麽壞心思呢?”
丁以楠不像霍執瀟,能夠這樣心安理得,他一臉歉意地對霍勳道:“抱歉啊,霍總。”
不等霍勳繼續批評兩人,霍執瀟牽著丁以楠的手走進了客廳。
這邊的丁冬已經把三百歲的狗屎扔進了衛生間的馬桶裡,她見霍勳黑著一張臉,主動搭話道:“霍叔叔,狗屎這種東西是可遇不可求啊。”
丁冬比一般同齡人膽子大,去外地見網友不說,在長輩面前也不會畏手畏腳。
但霍勳不是普通的長輩,他閱歷深見識廣,沒那麽容易糊弄。丁以楠正想讓丁冬別瞎說話,卻見霍勳竟然開口,和丁冬聊了起來。
“怎麽個可遇不可求?”
“狗屎運代表好運,說明霍叔叔你明年要走運了。”
“你好歹是個大學生,怎麽這麽迷信?”
“霍叔叔不也迷信嗎?”
“我不迷信。”
“那你院子裡栽的發財樹,茶幾上放的金蛤蟆是怎麽回事?”
“……裝飾而已。”
“你這蛤蟆的方位沒有擺對,起不到聚財的效果。”
“那應該怎麽擺?”
霍勳和丁冬興致勃勃地聊起了風水問題,丁以楠無奈地笑了笑,在他認識的人當中,估計也只有丁冬敢這麽沒大沒小地跟霍勳說話,連他這個做哥的都不敢這樣。
霍勳訂的年夜飯其實不算多,也就一家三口的分量。加上丁以楠帶來的幾個菜,四個人吃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