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石獅山的海拔高度足有三千多米,越往上走,空氣越稀薄,對於常年不鍛煉的舒青末來說,簡直比跑三千米還要困難。
一旁的閻宗琅和跟在兩人身後的保鏢倒沒什麽事,就像在爬普通的樓梯一樣。
閻宗琅看了看腕表,問舒青末道:“還能繼續往上爬嗎?”
舒青末勉強調整好呼吸,正猶豫著要不再休息一會兒,而這時一個大人牽著一個小朋友路過,小朋友一邊往上爬,一邊對看著舒青末的方向道:“爸爸你看,那個哥哥爬不動了。”
大人牽著小朋友很快就走到了前方,舒青末直起身來,咬了咬牙道:“爬。”
沒過一陣,舒青末又劇烈地喘了起來,他隻感覺肺裡的空氣完全不夠用,每深吸一口氣,都好像要把肺撐爆似的。
閻宗琅停下腳步,看著臉色煞白的舒青末問:“你真的沒事?”
其實他已經有些頭暈了,也不知是不是輕微的高原反應。而且在這低溫的天氣當中,他的右手也在隱隱作痛,一直放在口袋裡沒有拿出來。
但是無論怎樣,他都不想半途而廢。既然其他人都能爬上去,那他照樣也可以。
閻宗琅頭疼地呼了口氣,對舒青末道:“照你這個速度,我們爬上去別人都該看完日出下來了。”
舒青末不甘心地咬了咬下嘴唇,他邁著步子繼續往上爬:“那我走快一點。”
“行了。”閻宗琅抓住舒青末的胳膊,“你要是在這兒暈過去,我可不好給你叫醫生。”
上次舒青末也是逞強,蒸桑拿都能暈過去。閻宗琅絲毫不懷疑,直到徹底失去意識的前一刻,舒青末都不會向他低頭示弱。
“我不會暈的。”舒青末固執地說道,“我可以跟上。”
閻宗琅不再接話,而是來到舒青末下面兩級台階,半蹲下身道:“上來。”
舒青末愣了愣,還未反應過來,一旁的保鏢便道:“閻總,要不我……”
閻宗琅面無表情地瞥了保鏢一眼,保鏢立馬噤聲。
舒青末沒注意到閻宗琅和保鏢之間的小插曲,他看著眼前寬厚的後背,不確定地問道:“閻先生,你是要……背我嗎?”
“上來。”閻宗琅些微不耐地說道,“你再磨蹭下去,真看不上日出了。”
舒青末有些難為情,但閻宗琅說得沒錯,以他這爬一分鍾,休息三分鍾的速度,恐怕真的會錯過日出。
他老老實實地趴到閻宗琅背上,閻宗琅勾住他雙腿的膝蓋窩,毫不費力地站起身,繼續往山上爬去。保鏢則是牢牢跟在兩人身後,以免出現意外。
溫暖的後背讓舒青末的不適瞬間緩解,他略微忐忑地問道:“閻先生,我會不會太重?”
“你這也叫重?”閻宗琅直視著前方道,“你的身體素質真應該加強,小姑娘都比你身體好。”
閻宗琅話音剛落,一個女生健步如飛,從兩人身側唰唰走到了前頭。
舒青末小聲道:“我平時很少鍛煉……”
“看得出來。”閻宗琅漫不經心地說道,“除了屁股,身上都沒肉。”
舒青末不知該怎麽接話,耳根微微泛紅。
閻宗琅也沒想把天聊死,他繼續道:“以後你早上起來,先去樓下跑兩圈。”
舒青末道:“我住的小區沒有可以跑步的地方。”
“那就游泳。”閻宗琅道,“來我家。”
“你好像魔鬼教練。”舒青末小聲嘀咕道,“以後你和舒夢芙的孩子一定很慘。”
閻宗琅聞言腳步一頓,隨意地往後瞥了一眼:“別瞎想。”
隨著日出時間靠近,沿途的風景逐漸有了輪廓。
道路兩側的松樹掛著晶瑩剔透的水珠,雲霧繚繞的山谷準備迎接清晨的第一縷晨曦。
舒青末閑來無事地趴在閻宗琅背上胡思亂想,他隱約記得他第二次遇上閻宗琅時,閻宗琅曾讓保鏢把他帶到樓上去。
也就是說,那天晚上閻宗琅並沒有背他或者抱他上樓。
但是今天卻很奇怪。
舒青末偏頭看了看跟在兩人身後的保鏢,想不明白為什麽閻宗琅不讓保鏢背他,這種粗活累活竟然自己來乾。
但他又不好問出口。
如果他一提,閻宗琅突然反應過來可以不用自己背,把他甩給保鏢,那估計保鏢小哥會恨死他。
在舒青末胡思亂想著快要睡著時,身下的人終於停下了腳步。
眼前的視野豁然開朗,四周變得人聲鼎沸,舒青末從閻宗琅背上跳下來,遠遠地看到天邊的桃色雲霞中出現了冉冉上升的朝陽。
“是日出!”舒青末的臉蛋被陽光打上了一層淺淺的橘色腮紅,掩蓋不住滿臉的興奮,他看向閻宗琅道,“好美啊,閻先生。”
“嗯。”閻宗琅正好也在看舒青末,他淡淡地笑了笑道,“是很美。”
不過十幾分鍾時間,天空已經徹底亮了起來。
碩大的石獅下有不少遊客在合影留念,舒青末興起之下把閻宗琅也拉過去合照了一張。
“果然是站在高處才能看到更美的風景。”
在山頂逛累之後,舒青末雙手搭在欄杆上,愜意地眺望無邊無際的雲海。
“下次你自己爬上來。”閻宗琅站在舒青末身旁,一語雙關地說道,“我不可能永遠幫你。”
舒青末“嗯”了一聲,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