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不短,顧征從前的確會迎合他的習慣,但他們已經分手這麽久了,顧征不至於還保持著在一起的習慣,但白紙黑字寫在上面,他沒辦法不感到疑惑。
“和我以前了解到的不太一樣,在學校那會兒,他的口味一向是很清淡的。社團活動參加的比較多,個人生活在他看來比學業要重要。”
“聽起來,沈助理很了解顧總嘛。”
熟悉的嗓音出現在身後,沈辭安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顧征穿著定製的西裝,線條流暢,凸顯出作為總裁的氣場,與周末那個穿著廉價T恤的男人幾乎判若兩人,早上才經過熨燙的西服有一股來自布料本身的香味。
與其說是害怕,倒不如說是心動地垂下了眸子,面前的男人太過耀眼,讓人連直視也需要做好一定的心理建設。
他在內心直言不諱地為自己承認,曾經的自己從未說謊,一直以來的夢中情人與顧征一模一樣,帶著男人應有的穩重和強勢,私下卻有著不為人知的有些可愛的另一面。
陳輕自覺不該再待在這裡,借口為沈辭安整理辦公室為由先行離開。
顧征走到陳輕的座位坐下,奪過沈辭安手裡的資料,不到一分鍾就翻到了最後一頁,打開碎紙機塞了進去。
“既然你這麽了解我,我看這種東西就沒有必要了吧?你說呢,沈助理。”他稍仰著下巴,目光挑釁。
碎紙機將資料吞沒,變成了零零散散的碎片,落進了儲存箱裡。
說沒必要是假,資料中很大一部分有關於工作內容,事到如今沈辭安絕對沒有把握說自己了解顧征。當然,以顧征的脾氣,如果問他現在是不是改了口味喜歡吃辣,顧征肯定會否認。
資料再多也都是沒用的。
“顧總說得對。”他應和道。
誰知顧征臉色一沉,十指交叉放在腿上,輕輕轉動座椅,發出些許的沉悶響聲,讓沈辭安心中焦躁起來。
“沈辭安,你以為自己有多了解我?我現在的生活,我現在的習慣,我的工作方式,你真以為還是五年前?”
“顧氏可不是你們眾安,我現在也不是個什麽好伺候的人,更沒有耐心等你一點點適應現在的工作環境,如果出了錯,後果由你一人承擔。”顧征沉聲道。
外界盛傳顧氏的工作壓力巨大,雖說這裡的薪資待遇比其他地方高出許多,但每年都會有很多人因為形形色色的緣故離職或者被辭退。
能力是在顧氏站穩腳跟的唯一方式。
顧征靜靜等著沈辭安露怯,然而沈辭安眼中卻並沒有出現任何想要退縮的神情,反而目光從容,悠悠然說道:“請顧總放心,我絕不讓您失望。”
顧征挑眉,剛站起來,忽然想起什麽,疾步走到沈辭安身邊,貼在耳邊,幾乎是咬牙切齒道:“沈辭安,我警告你,我們之間的關系,你要是敢抖出去一個字,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鴉羽似的睫毛輕輕顫動,沈辭安覺得耳根有些癢,滿眼笑意地抬眸,“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職責范圍內的事我絕不推諉,感情……”
顧征神色一斂。
“我們可以私下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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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征給他專門準備了一間辦公室,也不遠,就在同一層樓。辦公室位置私密,不易有人打擾,是個辦公的好場所,桌面擺了兩台電話機,一台公用,一台是總裁室專線。
但讓人疑惑的是,除此之外,辦公室沒有配備一台電腦。
在此工作之前,沈辭安幾乎沒有正式涉獵過商業的范疇,國外讀商科的時候他並沒有太過專注,而且有其他事情影響,以至於學業方面接連掛科,沒有拿到學位。
因此他算是半個小白。
但此番上任,他絲毫沒有膽怯,困難是一定有的,但他有克服一切困難的信心。
自己的工作能力與總裁的顏面掛鉤,他不想有人說自己的閑話,因為這樣也是在打眾安,更是在打顧征的臉。
他尤其是不想讓顧征失望。
“陳秘,你確定這裡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他問道。
雖然他不想懷疑陳輕,但他卻十分肯定這裡的東西並不完備,心想也許是陳輕另有安排,或者是因為忙於其他事而疏忽了他的入職準備,這也是情有可原的。
剛走到辦公桌前,余光瞥見陳輕往門外退了一步,心下生疑,很快,刺耳的警報聲驟然響起。
他瞬間反應過來,猛地抬頭望去。
天花板上的消防噴頭眨眼間齊齊噴射,像是下了一場燦爛的煙花,但並不美妙。整間辦公室被浸透了,水珠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總裁樓層的保潔阿姨不知道什麽時候衝進來,手裡的紅色滅火器幾乎要被她噴完了。
“火呢?”保潔阿姨木訥地問到。
陳輕躲到一邊,拿出手機,“可以把東西搬進顧總辦公室了。”
沈辭安的襯衫淋透了,皮膚若隱若現,發梢緩慢地落下一滴水珠,有種蒼白的無措感。
顧征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辦公室門口。
陳輕微微頷首,行政部的人帶著辦公用具出了電梯,她走出一步,“顧總,如果您是想在辦公室裡增加點樂趣,我可以理解。”
畢竟對於總裁來說,是不需要在乎‘樂趣’的感受的。
“我想提醒的是,這對於沈助理來說,應該算不上什麽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