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老板隻買自己瞧得上的人的帳,其余人就算是那勞什子的會長也不放在眼裡,近年來研究生收的少,據說楚春歌是這三年來第一個,上一個師兄已經跑英國去深造了。
莊老板說:“出版社那邊一些事——拜拜我掛了明晚之前給我。”
楚春歌聽著那邊的“嘟”聲,悠悠在心裡感歎了一聲:這日子,誰都不好過啊。
楚春歌那廂裡認命地被剝削著去了Y大,溫道方這邊終於解決了學生的疑惑,把課本和教案——他的教案就是幾張教務處的花名冊——帶到了辦公室。
辦公室裡幾個老師在聊天,正好說到學生的事情。
有人說:“近幾年的學生啊,我看素質是越來越低了,整天就知道談戀愛,一點也沒有做學術的樣子。上課只知道看手機,叫魂都叫不回來,唉。”
有別的老師附和:“可不是嘛,上回我把前幾屆的卷子拿出來對比,真是滿紙荒唐言。”
還有人看到了溫道方,想著把新來的老師拉進話題,總不至於孤立人家,道:“溫老師上課回來啦?帶了一周課,感覺怎麽樣?”
溫道方笑笑,答:“學生們悟性都還不錯的,”想到了那個蹭課的男學生,補充了一句:“今天有個女生的男朋友來蹭課,其實這樣比逃課睡覺要好多了。”
“嗨,溫老師剛來,經驗少,不知道,以後這種才是真頭疼的,上課講話講個不停,你又不好說,煎熬,煎熬!”
溫道方在心裡輕輕地笑了一下,答:“這樣啊。往後會注意的。我得回去了,大家再見。”
教務處黃主任道:“溫老師這樣每天跨省上課,也挺麻煩的吧?我那邊有套房子空著,要不要先住著?”
溫道方答:“謝謝黃主任,不用的,我一周兩節課,一個月也就來回跑幾趟,也麻煩。一個月之後教師宿舍就安排下來了,沒問題的。”
黃主任——女的——有些遺憾地“哦”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
以後晚上十一點更新。
☆、004
楚春歌是踏著鈴聲邁進教室的,先審視了一圈。下邊莊老板沒給大家說過會有人代課——可見她是臨時起意。下邊還是鬧哄哄的,一群學生圍著在看手機。楚春歌走進去的時候沒幾個人注意到,他提高了聲音問:“誰是班長?”
有人比較不羈,直接問了:“你誰啊?”
楚春歌答:“你們師兄,今天帶你們。”然後問:“你們班長呢?”
“缺席!”
楚春歌愣了一下,然後又問:“那還有缺勤的吱一聲?”
“噗!”下面一群笑聲。
楚春歌瞥一眼,“剛剛哪個缺勤的笑了?名字報上來。”
女生在下面說:“是程渡~程渡~”
“程渡是誰?”楚春歌又問了。
“我。”一片鬧哄哄的聲音裡,一個聲音傳出來。這聲音整的跟少年似地,楚春歌還以為阪本真綾來上課了。順著聲音看過去,嗬,小夥子長得挺精神啊,就是這衣服怎麽這麽地……女性化?
異裝癖?
不過楚春歌也就在心裡默默地吐槽了一下,然後說:“上節課莊老師教的什麽?”
楚春歌聽完答案就在心裡狠狠地埋怨了自己導師一句:才剛進學校第二周就教這玩意?真當每個人都是自己了……怪不得收不到研究生,活該沒錢買包包。——他卻是忘了自己也是讓過這揠苗助長的課的,虧得他天賦好夠努力沒有掉隊,才得了莊老師的青眼。
楚春歌頓了一下,說:“這手法太炫技了,你們底子有,估計沒這麽好,有點吃力。那我先教基礎一點的吧。”
說完,楚春歌進入了真·導師模式,不打岔不油嘴,把莊老師該教卻沒教的都給教了。也算是造福學弟學妹了吧……
雖說是教了,楚春歌也沒怎麽當過老師,有些指導不到點子上,也就隨風而去了,講完之後楚春歌布置了一個作業。作業非常簡單,基本相當於複製技術而已。
講完了,有事沒事的楚春歌就開始刷微博。
微博上永遠是吵吵嚷嚷的,頭條變換不停。楚春歌刷了十幾分鍾,還是覺得無聊,便開始在教室裡走來走去,看看師弟師妹的作品。
到底還是藝術系的學生,楚春歌自己上陣做了幾個示范,就被get到了精髓,楚春歌在心裡叫了聲好。
走到那個叫程渡的男生身邊,楚春歌才有了眼前一亮的感覺。
怎麽說呢……程渡的畫裡意韻感很強,不像大多數人學畫畫,學到老也只會運用一些技術來寫實,畫裡的味道全沒有。其實莊老師教書有那麽個缺點,把一些技藝教得出神入化,炫技太嚴重,在大多數學生眼裡就本末倒置了。可這事又不是教的了的,所以莊老板一邊教技巧,一邊等著那些拔尖的、自己悟出意韻的學生。她教的,和選擇研究生的是完全不同的東西,也難怪她挑不出門生了。楚春歌自己是意外,而現在他覺得自己再過兩年就要添個師弟了。
這一下就稍微有些上心。楚春歌特意在這裡走慢了些,等著看看這師弟的潛力,可那個男孩子卻乾脆停下了筆,回過頭看他,一言不發。
楚春歌:“……”朝畫板努努嘴,示意“我不是在看你,在看你的畫”。
沒想到程渡反而把筆放下了。眼神愈加無辜地看著楚春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