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就是昨晚沒睡好,沒什麽精神,別管我了。”
張裕說:“你沒精神就早點回去睡覺啊,這吵得要命,還這麽重的煙味,你待著肯定不舒服。”
“但是你過生日——”
“你又不能陪我喝酒,也不會打麻將,這兒有的是人陪我做這些,你回去休息吧。”說著,張裕帶著人往門口走,“明天空下來去找你吃飯,趕緊走吧。”
溫言遲疑道:“那我真走了?”
裡頭已經有不少找不到壽星的人衝到門口來抓人,張裕點頭催促道:“別婆婆媽媽了,趕緊走吧。”
說著,他舉起手裡的酒杯,在大夥的起哄聲中,把一整杯酒給灌下了喉嚨。
溫言也沒再跟他客氣,給他發了條生日祝福之後,便下樓打車回家了。
才九點多鍾,家裡就黑得不像話,一盞燈都沒開,溫言低頭嗅了嗅自己身上的一股煙酒味,嫌惡地把外套給剝掉之後,推開門進房間。
更誇張的煙味和酒味讓溫言眉頭緊皺,昏暗的屋裡一丁點光都沒有,溫言按開燈,攤睡在床邊地板上的宋莊桐便落入眼簾。
溫言輕手輕腳走了過去,蹲到宋莊桐面前之後,出聲叫了他兩句。
“宋莊桐,宋莊桐。”
發紅的眼睛緩緩睜開,身上酒味重,眸裡卻沒有醉意,見了溫言,宋莊桐伸手揉了揉眉心,用沙啞的聲音開口問道:“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溫言往前傾倒身子,靠進宋莊桐懷裡,低聲道:“想早點回來陪你。”
宋莊桐手掌在溫言後腦杓上揉了又揉,動作機械,思緒早已不知道飄向哪裡,似乎又想起了什麽往事。
猛吸的一口空氣裡被尼古丁的味道佔了不少,溫言猝不及防冒出幾聲咳嗽,一旦開始便難以停下來的劇烈咳嗽讓他眼眶發紅,嘴唇泛起水光,紅潤潤的,看著很是可憐。@HTht
宋莊桐這會兒看著有些狼狽,胡子拉碴,眼底還有烏青。
溫言捧起他的臉,跪在宋莊桐身上,湊過去輕輕含了一下宋莊桐的嘴唇。
“你這是喝了多少酒啊?”
宋莊桐伸手按住他的背,反客為主地咬著溫言的嘴唇重重地吸了兩口。
“我得給你找點事情做,以防你胡思亂想。”
溫言雙手忙亂地開始解宋莊桐的衣服和褲子,被他按住手製止:“我現在不太適合做,容易傷害到你。”
溫言手上的動作一頓,一雙澄澈的眸子直勾勾看著宋莊桐,軟又乖地將唇湊上來,蹭了兩下後便分開,他說:“你不會的。”
被叫去鎖門的時候,宋莊桐順便把燈也給關掉了,屋裡又陷入了一片黑暗。沉陷在柔軟被子裡的溫言悶著吞下了不知道多少哭聲,眼淚肆虐般往枕頭上蹭,支撐點被扯走塞到腰下後,溫言隻得無力地昂起頭,抽噎著發不出聲音。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溫言最後還是暈在浴室裡,被擦乾撈回床上,睡那塊狹窄的沒被弄髒的地方。
宋莊桐開始輕手輕腳地打掃屋裡的一片狼藉。他徹夜未眠,抱著溫言從床上挪到沙發上,又挪回床上,忙完一切之後,他坐回原來抽煙灌酒的地方,趴在床邊,看著閉眸安靜入睡的溫言,心找到歸屬般平靜下來。
還好,他還有一方這世間獨一份的小小烏托邦。
第79章 鬱結成疾
明明是溫言受了一頓折騰,最後生病的竟然是宋莊桐。
今年已經以各種理由請假偷懶的宋莊桐引起了老萬的不滿,他當即衝來宋莊桐家裡抓人,卻沒想到真見著了躺在床上昏睡的宋莊桐。
“操,這崽種還真會生病的啊?”
宋莊桐被他冒失的動靜鬧醒,不滿皺眉道:“探望病人什麽都不帶也就算了,還在這裡大吵大鬧?”
老萬捶了一把他的被子,嘲笑道:“也沒見你要死不活啊。”
宋莊桐皺著眉閉緊眸,淡淡道:“吵死了。”
病人要求安靜了,老萬也不好再繼續鬧出動靜。溫言給宋莊桐煮了點粥,老萬也跟著蹭了一碗,味道驚喜得讓他直豎大拇指。
“你這跟外面賣的味道差不多啊。”
溫言淺笑著幫宋莊桐攪涼碗裡的粥,老萬低聲問他:“老宋他姐姐那事,是不是另有隱情啊?”
溫言一愣,問道:“為什麽這麽問?”
“沒見過他生什麽病,這病一場太奇怪了,肯定是有心事,堆在心裡鬱結成疾,這才病了。”
溫言低著頭盯著自己捏住杓子的指尖,沉默地頓了好一會兒,才組織好語言回答老萬:“還是你了解他。”
“所以到底是什麽事啊?我能幫上忙嗎?”
溫言搖了搖頭,純棉衛衣領口被洗大一圈,常年不見光的鎖骨顯得白皙透亮,上頭那點或深或淺的痕跡叫人看了就臉紅心跳的,老萬默默挪開了目光,又說:“要是有什麽我能幫忙的,盡管說。”
溫言笑著道謝,他還真想起個能讓老萬幫上忙的事情:“莊桐說讓你每天去他辦公室打卡上下班,不然年終獎都要被扣光了。”
老萬:“……媽的,至於這麽摳嗎?”
溫言輕柔笑開,輕松的玩笑語氣讓他讀書人的距離感瞬間消失:“他一個人養一家三口呢,壓力太大。”
老萬擺了擺手,說:“得得得,小事。”
溫言見碗裡的粥攪得差不多了,舀起半杓靠到唇邊探了一下溫度,才端到臥室裡給宋莊桐喝,老萬哼哧哼哧喝完了最後兩口粥,屋內傳來了溫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