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多一個對他毆打孩子的事置之不理的人,他就會越猖狂。”溫言的語氣已經有些強硬了,宋景也很少看到溫老師跟自己爸爸爭執,一雙眼睛無辜地看著他們倆。
宋莊桐輕歎了一口氣,說:“不是,我沒有那個意思。”
“昨天我拜托老萬幫我聯系了警局一個朋友,你到時候把那小孩家裡的地址發給我,還是讓警察介入,就說是他附近住著的人舉報的。”宋莊桐安撫道,“那人自己女兒都敢打,指不定會對你做什麽事。”
溫言被他一通話說得呆愣了一會兒,察覺到自己誤會人家之後,語氣放軟了一些。
“抱歉啊,我還以為你也覺得我多管閑事了。”
宋莊桐慢慢收回了目光,盯著電梯跳到一樓,門開之後,他輕輕地說:“沒有,你做的很對。”
王琦的事在家長和學生之間傳得很開,學生們更在意的是王琦被她爸爸打了,一下課就圍在小姑娘桌子邊問前問後。溫言離開教室前看了眼神色窘迫的王琦,出聲道:“王琦,你來我辦公室一下。”
抓著王琦在辦公室待了兩個課間,溫言想著這也不是辦法,畢竟能不讓王琦聽著班上小孩們使勁問的話,那也防不住辦公室其他老師隨口八卦提起。
所以在王琦收拾作業回教室的時候,溫言把她叫住了。
“昨天回家,你爸爸打你了嗎?”溫言輕聲詢問道。
王琦搖了搖頭,囁嚅道:“他就是罵了我。”
溫言頓了一下,正要說話,王琦便抬頭,目光殷切地盯著他。
“溫老師,你可以把你的手機借給我嗎?我想給我媽媽打電話。”
媽媽這兩個字都帶著哭腔,委屈壞了。
溫言把手機解鎖遞給她,問:“你記得電話嗎?”
開學的時候收集的家長信息裡沒有王琦媽媽的電話,所以溫言想著把這件事告訴孩子媽媽的事也一直擱置著,聯系不上人。
王琦低頭背著數字,把一串電話按了出來。
“我背下來了。”她小聲說。
溫言點了點頭,說:“那你跟媽媽打電話吧。”
電話一通,那頭傳來了女人的聲音,王琦哭著叫了一聲媽媽。
溫言看得有些不忍,便從辦公室裡出去了,留空間給王琦跟她媽媽講電話,大概打了五分多鍾,紅著眼睛的小姑娘拿著手機出來:“溫老師,我媽媽想跟你說話。”
溫言接過電話之後,喂了一聲。
“是溫老師嗎?我是琦琦的媽媽。”
“你好。”
那頭的媽媽深吸了一口氣,問:“王琦挨打這件事,持續多久了啊?”
“這個我不是很清楚,是我昨天偶然才發現的。”溫言停頓了一下,“看她手臂上的痕跡,估計有一段時間了”
“那個畜生……”王琦媽媽的聲音有些哽咽,“當時離婚的時候法院把孩子判給他,後來都不允許我探望,要是知道他打我女兒,我就是拚了命都不會讓他把孩子帶走。”
溫言聽了她的話,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開口道:“如果你想爭取王琦的撫養權的話,這段時間應該很合適,我聽說他被街坊鄰居舉報家暴了,王琦身上還有被打的傷痕,都可以當證據向法庭申訴。”
跟王琦媽媽通了電話之後,溫言心裡好受不少,至少這孩子還是擁有母愛的。
宋莊桐下班時間準時到了校門口,宋景跟在溫言身後。等著最後幾個小孩都被家長接走之後,溫言才領著人去了車上。
從車前面就能瞥見副座上明豔的女孩,溫言有些驚訝,拉開後座門,等宋景上了車之後,自己也跟著上去了。
“原來宋哥你說的朋友是小景的老師啊。”系著安全帶的女孩扭頭看向溫言,笑得很是開朗明媚,“你好啊,我叫周蒙蒙。”
溫言輕輕跟她握了個手:“你好,我叫溫言。”
“溫老師,很好聽的名字。”
溫言彎了彎唇,沒說話。
宋莊桐按照周蒙蒙發來的定位找到她家樓下的巷口,出聲道:“到了。”
周蒙蒙看了眼巷口,語氣很是親昵道:“送進去一點嘛,不想走路。”
“我這車太大了,在裡面不好掉頭。”宋莊桐說。
周蒙蒙面露失望:“那好吧,宋哥明天見哦。”
宋莊桐沒回她,周蒙蒙又扭頭跟宋景告別。
“小景,再見。”
這父子倆倒是像,一聲不吭,搞得周蒙蒙都尷尬起來,溫言適時出聲道:“再見,注意安全。”
周蒙蒙朝他笑了笑:“溫老師再見。”
等到人下了車,宋莊桐扭頭問:“想吃什麽?豬肚包雞可以嗎?”
“都行。”車上沒了外人,溫言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大哈欠,“下午兩節課,中午本來想眯一會兒,被叫過去開會了。”
“小學老師一天哪能這麽多課?”宋莊桐說。
溫言:“小學班主任跟小學老師是兩個職業,懂嗎?我這是打雙份工的。”
“那有沒有雙份工資啊?”
“……沒有,班主任費一個月四百。”
宋莊桐嗤笑了一聲,似乎是在不屑。
溫言稍微往前坐了一點,問道:“哎,剛剛那個是誰啊?”
“店裡一個朋友的大學同學,怎麽了?”
溫言露出笑:“她應該對你有點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