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戀愛太累了。”溫言道。
“那是你沒碰著合適的人,談起來當然累。”宋莊桐說。
溫言搖了搖頭:“我很難碰到合適的人的。”
宋莊桐又看了他一眼,頗有意味道:“你不去找怎麽知道碰不到?”
溫言:“這哪是說找就能找的?”
“怎麽不能了?你條件又不差。”
宋莊桐感覺自己也挺不容易的,想把清心寡欲的溫老師給撬開,難度無異於給店裡的小學徒們說媒說親,口都講幹了,也不見對方有什麽松口的表現。
見他越說越起勁,溫言猶豫了一下,說:“我的情況不太一樣,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宋莊桐蒙了:“什麽不太一樣?”
溫言不太想掩飾自己的性取向,雖然他自己覺著這事沒什麽丟人的,而且宋莊桐是他很有好感的朋友,溫言不喜歡對自己信賴的人有所隱瞞,但是每次一到坦白的時候,就忍不住心裡發慌,害怕看到那些熟悉的厭惡目光。
“其實我是同性戀,我不喜歡女人的。”溫言表面語氣平靜,其實這會兒已經慌得心提到嗓子眼了,他想過最差的情況不過就是宋莊桐拍桌而起,把洗澡洗到一半的宋景從浴室裡拎出來帶回家,躲得遠遠的。
宋莊桐被這個意外之喜砸得有些發蒙:“什、什麽?”
溫言表情不是太好。
“你很介意這個嗎?其實我們跟普通人也差不多,只是在找伴侶這件事情上會不太一樣,而且我最近也沒有談戀愛的打算。”溫言停頓了一會兒,手指被摳得沒了血色,“而且我不娘,我只是身體比較差勁。”
宋莊桐被他受傷的神情扎得心臟發疼,脫口而出道:“誰他媽說你娘了?”
溫言還沉浸在自己的難過裡,被他這句髒話砸得腦袋轉不過來。
“啊?”
娘是不娘,就是這張臉長得太好看了,特別是那雙眸,清澈又明亮,帶著期許和疑問望過來的時候叫人壓根挪不開視線。
宋莊桐清了清嗓子,說:“沒人說你娘。”
溫言輕輕勾了勾唇。
“謝謝啊,我還以為你會很排斥呢。”
宋莊桐盯著他的笑看,心想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排斥。
“我以前碰著的你這樣的壯漢,不是深櫃就是恐同,兩個極端。”
宋莊桐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腱子肉。
“我這也不叫壯漢吧?聽起來太傻逼了。”
“不壯,就身材恰到好處,有肌肉有線條,我很羨慕。”溫言說。
“羨慕?那你明天還是跟我一塊去練練吧,不是身體不好嗎?還不多練練,我單手就能折了你一隻胳膊。”
溫言笑話他:“別這麽粗魯行不行?”
宋莊桐:“你見過哪個壯漢不粗魯的?”
溫言樂了,說:“不是壯漢,是型男行不行?”
宋莊桐靠到沙發上,輕輕抬了抬下巴,點評道:“這個還行。”
第23章 住嘴吧你
張裕回國了,溫言知道這事的時候,他已經到了溫言所在小鎮的火車站。
打了個車到火車站去接人,溫言遠遠就看到在日頭底下皺著眉一臉煩躁的張少爺。
“怎麽來這麽慢?”張裕見了溫言,把行李箱松開,邊抱怨邊兩步跑到他面前,給了溫言一個熊抱,“你怎麽瘦成這個鬼樣子?”
溫言也回抱了他一下,許久未見的老友讓溫言的笑意在眉眼間消散不開。
“我接到你電話就去教務處請假了,還找了老師代課才出來的,誰讓你不提前跟我說,這麽突然人就到了。”
“我要是告訴你,你能讓我來嗎?”張裕跟著溫言進了出租車,他穿著一身潮牌,整個人看起來明媚開朗,一看就是過足了快活日子。
“你這破地方高鐵都沒有。”張裕抱怨道。
溫言說:“有高鐵啊,只是高鐵站很遠。”
“你是放假了嗎?怎麽突然回來了?”
張裕提起這事就腦袋疼:“被我爹抓回來了,他說不讓我繼續讀書了,我在外面惹的事情太多,他忍無可忍了。”
溫言有些詫異:“你幹什麽了?”
“沒幹什麽。”
張裕抓了抓頭髮,溫言這人性子安靜守本分,要是知道自己在外面賭車砍了人家一隻手,估計得嚇一大跳,用不著告訴他。
“抓你回來了還到處亂跑呢?”溫言問。
“這不是好久沒見你了嗎?過來看看你不行啊?”
溫言笑道:“行,住個一段時間也沒事。”
溫言隻請了上午的假,他下午得上課,還要看放學,事情很多,把張裕送到家裡以後,他又打了個車回學校繼續上班了。
養尊處優的張少爺嫌棄地打量了一圈溫言住的小房子,嘖聲搖了搖頭,他趕火車累得要命,把外套脫了之後往溫言床上一躺,直接睡著了。
宋莊桐在車上就得知溫言家裡有客人,他還挺驚訝的。
“以前沒聽你說過這個朋友。”
“好久沒見了,他也是突然找過來的。”溫言說。
宋莊桐把車穩穩停到了溫言家樓下,說:“行,那你們今天好好敘敘舊。”
溫言解了安全帶下車,說:“謝了啊,每天都麻煩你送我回來。”
宋莊桐頷首:“順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