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呢,該不會真有吧?他嗤笑一聲。
另一邊。衛生間裡的季瑾掛了電話,他點燃嘴裡銜著的那根煙。
他才發現,原來這裡也是個不錯的抽煙去處。獨立,安靜,不用擔心有人來打擾。
每當獨自抽煙的時候,季瑾就會身處只有他一個人存在的世界裡,那是他平時並不在人前出現的模樣。
他目光望著一處,在走神。即使臉上不做表情的時候,眼角眉梢仍然能看得出來溫和的氣質。
除了他此時眼底有淡淡的冷意之外。
……
霍宇川做完晚功回來時,天色已經全黑了。他出了一身汗,跟在兩個師兄後頭進家門之前,無意識地抬頭往隔壁家的三樓方向看了一眼。
沒想到整個三樓一片漆黑,到處都關燈了,似乎沒有人在。
出去了嗎?
霍宇川收回目光。進家門之前他忽而想起來一件事。就在幾個小時前,他看到陳濤出門去買啤酒了。
他腳步一頓,似乎想到了什麽。霍宇川在原地仰起頭,目光直直地朝頂層的方向望了一眼。當然什麽也看不到。
三師兄明騏在門裡喊他了,霍宇川搖了個頭示意不進去了。
他低下頭,看了一眼手裡的一束花。
霍宇川轉身往陳家走去。
“又去找陳濤?最近跟陳濤的關系怎麽這麽好。”三師兄嘀嘀咕咕地,在他身後合上了門。
看樣子陳姨是出門去了,而陳濤不知道跑哪浪了,也不在家。還是陳家奶奶聽見敲門聲,慢悠悠地走過來給他開了門。
霍宇川上了樓梯,徑直往樓頂而去。
眼前逐漸展現出他熟悉的場景。目之所及,先是地面上一片清涼白亮的月光,一直灑滿了整個頂樓。視線升高,他往右邊望去,空蕩蕩的葡萄架子下,一個熟悉的人影正安安靜靜地躺在那張木頭躺椅上,腳邊還堆了幾個空罐子。
聽到這邊的動靜,季瑾偏過腦袋,朝他看了過來。
“宇川?”
霍宇川一看就知道他喝多了。
因為他走過去時,季瑾既沒有起身,也沒有驚訝,說話是懶散緩慢的,問他:“你怎麽來了。”
霍宇川看著這樣的瑾哥,他在躺椅旁邊蹲了下來。
季瑾反應有些遲鈍,他這會才看清了霍宇川手裡拿著的東西。是一束潔白濃香的仙仆花。
現在這束花就湊近了他的側臉邊。霍宇川拿著花,眼睛卻在看著季瑾的臉。
霍宇川第一次送給他的就是這種花。
“怎麽又帶花了?……”季瑾輕輕地笑著,他眼底卻沒有多少笑意。只是有些煩惱般地扶住了額頭。
他的感覺並沒有錯。季瑾今天心情鬱悶,也確實喝多了點酒。所以季瑾自己都感覺自己現在已經沒有平時那麽多的耐心,來跟他再解釋一番這件事。
他記得自己才剛明確拒絕了這個人沒多久。
霍宇川蹲著,兩隻手肘隨意地支在膝蓋上,和躺著的人差不多一般高了。他安靜地望著季瑾的臉,只是問:“你不喜歡花嗎?”
說起來這孩子是不是有點死心眼,季瑾還記得自己親口跟霍宇川說過的,他並不相信所謂“喜歡”這回事。
霍宇川還在等他的回答。
他黢黑的瞳仁生得十分標致,是一雙漠然的丹鳳眼。只是這樣望著,似乎就能沉入一片墨色的夜裡。
但他對於霍宇川,確實有一種類似惋惜的情緒。不是惋惜宇川,而是惋惜自己。
季瑾看著他,酒精作用下,表情已經有些恍神。
他伸出手,像之前那樣,那隻手落在了霍宇川的耳朵上。那柔弱無骨似的一隻手,細膩軟滑的觸感順著他的臉畔流下去,最後撫摸在他的側臉上,停住不動了。
被他觸碰著的霍宇川,最開始先是愕然。但他始終蹲在那,像忠實的雕塑一般,承受著他手的一切動作。
他喉結難耐地滾動兩下。
有一股莫名的熱浪自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身體深處騰起。竟讓人既想躲避,又想要它更洶湧地漲潮,直至漫過他的口鼻,讓他沉溺在這樣的感覺裡。
他的臉就是這樣紅起來的。
因為被他觸摸真的很爽。霍宇川開始用臉去蹭他的手。
季瑾靜靜地看著他,也沒有躲開。他眼神有幾分失焦,不知道在想什麽。
難以紓解的,這有生以來最難熬的欲望,讓他不知怎麽做才好了。霍宇川忍出了一額頭的汗,他直接張開嘴,咬了下去。
他已經注意咬得很輕。但季瑾還是吃痛地,下意識打了他一下。手掌拍在臉上,清脆的啪一聲。
那一下壓根就不輕不癢得很,霍宇川整個人卻因此卸了力,一隻膝蓋都跪在了地上,他趴在瑾哥身上,一下下地喘氣。
“……瑾哥。”
他忽然想起來自己曾經在海底抱過的身體。
終於,季瑾似乎是覺得兩人太近了,他放在霍宇川臉上的手轉而開始推開他。
霍宇川的人被他推開了。他就在原地,隔著他的手掌喘息。像是被止咬器困住下半張臉的氣喘籲籲的野獸。
是甜文。瑾哥是那種會sit上去自己動的受。
數據不好。
給點海星,給點信心……
第27章
季瑾坐在床上,看著房間裡桌上那束安靜散發著幽幽香氣的薝卜花,他眼神有些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