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二人直接無視他們的互動,池眠的表情更冷了。
他沒想到在這裡會碰到陸朝空和時言,在……前世自己和紀拾煙經常來的地方。
從前每次揭幕戰結束他都會帶紀拾煙來這裡,因為紀拾煙喜歡這樣的儀式感。
而在紀拾煙走後,CJ每賽季的首戰結束他還是會一個人來這裡,把紀拾煙愛吃的菜品全部點一遍,自虐般對著空氣擺好,一坐就是一夜。
這樣度過了三年,他終於勉強走了出來,帶著另一個和紀拾煙很像的男生來到了這裡,卻碰見了他最不願意碰見的兩個人。
池眠直覺自己的這頓飯會被他們二人影響到,但如果選擇了換座位,那就是對陸朝空的示弱。
這是池眠絕對不可能接受的。
“不用。”
池眠開口:“就這裡。”
侍者應聲:“好的池先生。”
走廊相隔不算窄,但輕音樂鋼琴曲背景下,整個餐廳無比安靜。
紀拾煙聽到了池眠的話,余光也看見了他們落座,於是不自然地戳了戳氣泡水裡的薄荷葉。
他本能對池眠還有些恐懼,不過陸朝空就在這裡,那絲前世留下的惶恐很快就被壓了下去,更多的被池眠居然帶顏鬱來吃晚飯的好奇替代。
因為前世時,池眠身邊從不缺獻殷情的男生女生,但紀拾煙知道池眠不會和旁人有過度的親近,連商業用餐也不與人單獨一起。
他把氣泡水還給陸朝空,又咬上自己的吸管,邊喝雞尾酒邊給陸朝空打字:【他們是在談戀愛嗎?】
陸朝空回他:【不知道。】
紀拾煙:【哦……】
陸朝空:【要換個位置麽?】
紀拾煙:【我無所謂的。】
陸朝空:【好。】
兩人放下了手機,但面對面也沒有再說什麽。
和這邊的安靜相同,另一桌也一直沉默著,只有在侍者端來熱水時才傳出了對話。
侍者問:“池先生,所點菜品還是和之前一樣嗎?”
池眠:“嗯。”
侍者:“需要拿菜單給這位先生看看嗎?”
池眠看向顏鬱,顏鬱笑了下:“我吃什麽都可以。”
池眠:“不用了。”
侍者點頭:“好的。”
紀拾煙豎著耳朵聽那邊的對話,突然間打了一個哈欠。
“打累了。”
他說:“怎麽之前打滿bo3或者bo5我一點也不累,今天就有點困了。”
陸朝空看著他手邊下去了三分之二的酒杯,唇邊溢出無奈的淺笑:“喝酒會帶來困意,有感覺暈嗎?”
“啊。”
紀拾煙道:“我醉了嗎?”
“不知道。”
陸朝空說:“早點吃完我們回去睡覺。”
紀拾煙點了點頭。
話音剛落,侍者就端著托盤走了過來:“七分熟少黑胡椒汁的牛排,是哪位的?”
“放我這裡吧。”
陸朝空道:“我來切。”
侍者應聲。
紀拾煙看著陸朝空拿過銀色刀叉,修長冷白的手指微微用力而彎出分明的骨節,穩而快地切著牛排,頗具有觀賞性。
於是紀拾煙認真欣賞了會兒,然後拿自己的叉子,插了塊切好的牛排送入口中。
“謝謝陸朝空。”紀拾煙含糊不清道。
陸朝空笑了一下:“不用。”
“我去下衛生間。”
紀拾煙道:“如果餓了的話你也吃點我的,別客氣。”
陸朝空:“好。”
但他依然沒有動紀拾煙的牛排,而是細細切好後,拿蓋子重新蓋上保溫,放在了對面桌上。
剛做完,陸朝空余光突然看到池眠也站了起來,向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顏鬱的眼望了過來。
陸朝空眼眸微壓,站起了身。
果然,池眠正靠在洗手台邊等他,沒有了在顏鬱面前偽裝的溫笑,又宛若吐信毒蛇般整個人透著陰冷:“時言帶你來的?”
陸朝空看了他一眼,深色的眼古井無波:“我帶他來的。”
“你帶他來的。”
池眠琢磨了一下這幾個字,“呵”了聲:“以後我不想再在這家餐廳見到你。”
陸朝空淡淡道:“你開的?”
“你有什麽資格和我談條件?”
池眠笑了一下:“難不成真的移情別戀了,陸朝空?”
陸朝空沒有說話。
池眠又笑了一下,手撫上了裡間的門,就要拉開時,陸朝空突然抬手擋住了。
“你……”
池眠用力,陸朝空的手卻紋絲不動。
兩人手勁本就差不多,而推比拉更好使力,一時僵持住了。
池眠索性松了手,一把抓過陸朝空的領子:“你是不是當狗犯賤當上癮了?”
“我不想在這裡和你動手。”
陸朝空平淡道:“你應該還記得你對時言做了什麽,所以麻煩你離他遠一點。”
“我對他做了什麽,陸朝空,你……”
衛生間的門突然被從裡打開,紀拾煙走了出來,在看到二人時一愣,眼底浮現出一絲不知所措。
池眠松開了陸朝空,目光移向他頸側,突然笑了一聲:“紀拾煙的骨灰還戴在身上呢,真是深情。”
說完,就離開了衛生間,
陸朝空的表情也冷了下來,卻還是忍住了沒說什麽,拉過紀拾煙的手腕就要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