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陸朝空道:“是, 我也不理解。”
紀拾煙緩緩打了個哈欠,像隻倦懶的貓兒一樣往座椅裡縮了縮:“那池眠是要找你幫忙嗎?”
“沒有。”
陸朝空道:“他只是讓我不要插手。”
“怎麽可能啊。”
紀拾煙嘀咕:“我猜你現在也肯定討厭死池南景了,池眠為什麽覺得你還會幫他。”
陸朝空笑了一下, 沒有說話。
如果通電話時沒有最後那一句“煙煙最近還好嗎”,陸朝空也會覺得是池眠莫名多慮了。
不過現在看來,道歉是其次, 給自己說事兒是最後,想紀拾煙了才是他打電話的主要目的。
但陸朝空從來不介意其他人去關心甚至追求紀拾煙, 愛情的基礎是互相尊重,他信任紀拾煙。
車行到一半,紀拾煙都快睡著了。
他先是一直盯著陸朝空的側顏在看, 不知不覺間上下眼皮就開始打架。
可能昨天睡的太晚也太累了, 紀拾煙又犯困了。
陸朝空把車停在路邊,去後備箱拿了一件薄外套回來, 蓋在了紀拾煙身上。
花圃不算近,快到時紀拾煙突然醒了過來,“啊”了一聲。
“怎麽了煙煙?”
紀拾煙揉了揉眼睛,坐直身子:“陸朝空,我突然想起來,這個季節是不是沒有玫瑰花了?”
陸朝空:“嗯。”
“那……那我們……”
紀拾煙看向窗外:“我們都到這裡了,不會就白跑一趟了吧。”
陸朝空道:“有茉莉和月季,你喜歡麽?不喜歡的話我們去周邊逛一逛。”
紀拾煙從池眠那裡回來後,除了吃飯睡覺比賽,幾乎都坐在電腦前,沒日沒夜地排位訓練、複盤比賽。
雖然不說,但陸朝空能看出來,男生給他自己的壓力很大,因為他總覺得是因為他,KPG才失去了下路組,才落到了聯賽近墊底的位置。
所以這兩天放假,陸朝空想帶紀拾煙出來放松一下,只是沒想到……昨天晚上一失控,把男生折騰到快昏過去。
不能再這麽不知克制了。
陸朝空給自己說。
因為這次兩人呆的時間應該會比上次久,陸朝空把車開進了一旁的停車場。
還沒停穩,紀拾煙就解開了安全帶,一臉開心地四處張望,眼底亮晶晶的。
於是陸朝空很快下車,把男生抱了出來。
有陸朝空抱著,紀拾煙的視野反而更遼闊,像隻不安分的貓兒,一會兒靠著他左肩,一會兒趴在他右邊,一會兒又摟著陸朝空脖子、上半身扭過去和他看前路。
紀拾煙的快樂感染到了陸朝空,或者說看見男生這麽開心、陸朝空心裡也升起了一種幸福感。
他的唇邊無意識揚起了弧度,懷抱與腳步依然很穩。
進到花圃,果然這裡不如上次見到的那般豔紅勝火、耀眼奪目,卻是另一種完全不一樣的視覺盛宴。
放眼望去,是一片聖潔清麗的純白,盛放在乾淨的綠色之中。
茉莉花的葉子本來很茂盛,卻被精心修剪過,所以此刻便襯得花朵愈發清純精致。
微風拂過,純白的花海波瀾迭起,似是真的海洋般波動著,淡雅的香隨之撲鼻而來。
茉莉花香是種很奇特的香,明明幽靜淡雅,理應很輕,實際上卻無比濃鬱,古代便有“一卉能熏一室香”之稱。
而此刻大片的花團簇擁,香味彌漫開來,恍若置身仙境、瓊樓玉宇。
紀拾煙睜大了眼,一時有些怔神。
陸朝空抱著他往深裡走去,遠遠能見到那塊墓碑,屹立在純白花海中間,周圍有一圈火紅的月季點綴與簇擁。
紀拾煙突然回神,胳膊搭在陸朝空肩上,轉過身去看那裡。
“煙煙。”
陸朝空突然出聲:“這段時間太忙了,等季後賽打完,我讓人把這個墓碑搬走。”
紀拾煙又轉回臉來看他。
陸朝空笑了一下:“不吉利。”
“啊。”
紀拾煙想到了什麽,不好意思笑了一下:“我當時不想讓你戴那個項鏈,也是覺得不吉利,沒有別的意思。”
“嗯。”
陸朝空吻了吻他的眼:“我知道。那個時候我已經知道你是煙煙了。”
紀拾煙於是朝他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走到花圃中央時,紀拾煙要下來,於是陸朝空把他放了下來。
他緩慢蹲在了路邊,伸手,拿過一株茉莉花遞到鼻尖,輕輕聞了一下。
“好香啊!”
紀拾煙仰起臉看陸朝空,眼底似是盛著光:“也好好看。”
陸朝空揚起唇角,也單膝跪在他身邊:“喜歡的話我們經常來好嗎?每個季節都會有不同的花。”
“冬天是什麽?”
“梅花。”
陸朝空道:“樹在那一頭。”
紀拾煙重重點頭:“好啊。”
他盯著花朵看了好一會兒,還是忍住了不去采摘,而後側過身:“陸朝空,你知道茉莉花的花語是什麽嗎?”
“不知道。”
“你是我的生命。”
陸朝空微怔。
紀拾煙伸手要陸朝空抱,同時道:“茉莉花是愛情之花,代表只會愛你一人。”
他歪過腦袋,眨了眨眼:“陸朝空,我只會愛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