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周辭白突然想起他曾經在書上看到的一句話:一定程度上的性混淆會增強性魅力,這是一條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1]
他曾經不以為然,直到他即使他已經熟悉這具身體的每一寸肌膚,可是還是會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為顧寄青怦然心動。
甚至曾經還為這種怦然心動落荒而逃。
顧寄青卻對此一無所知,只是看見周辭白僵硬地頓在了原地,不解地抬了下眉:“我這樣看上去很奇怪嗎?”
周辭白覺得自己有必要讓顧寄青意識到他對一個性取向為男的男人到底具有怎樣的吸引力。
於是沒有回答,只是帶上門,走過去,摟住顧寄青的腰,垂眸看著他的眼睛,低聲問道:“顧寄青,我現在可以吻你嗎。”
他的嗓音有些低沉發緊,深褐色的眸子寫滿了濃重的渴望。
而顧寄青只是想,他和周辭白本來的約定是不能做那樣的事,接吻並沒有真的包含其中,正好今天他也很開心,那一個圓滿的約會以一個吻作為句號,也挺好。
所以隨意摟上周辭白的脖子,點了頭,說:“嗯,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
貓貓:我只是單純獎勵一個親親,啵啵
狗狗梆硬:怎麽可以只有一個親親!
[1] 引用自《日本之鏡:日本文化中的英雄與惡人》伊恩·布魯瑪 著
第49章
熟悉而黑暗的宿舍裡,只有月光從窗簾縫隙漏了進來。
周辭白握著顧寄青的腰,俯著身,唇齒帶上強勢的攻掠的味道,室內響起粘稠的聲音。
門外偶有三兩寒假留宿在校的男生交談路過,顧寄青的舞衣已經滑落至肩下。
周辭白難以表述自己到底是怎樣被顧寄青吸引,隻覺得瘋狂地想要從心理和生理上都佔有顧寄青。
而顧寄青似乎也就放縱著他予取予求著。
一切都恰到好處。
直到周辭白憑借著本能試圖去解開顧寄青衣服時,顧寄青卻突然輕輕推開了他。
溫軟的身體驟然離開懷抱,周辭白微怔。
顧寄青抬頭看著他:“你現在還在追我。”
周辭白:“?”
顧寄青眨了下眼,說:“所以我們還不能做。”
周辭白:“……???”
不是,雖然是有過這樣的約定,但是顧寄青打扮成這樣,跟他親也親了,抱也抱了,然後就不讓做了,這不是存心要他命嗎?!
而不等周辭白急切地表達出自己的想法,顧寄青就已經自然地拉起衣領,從置物架上扯過幾張餐巾紙,遞到了周辭白手裡,溫聲道:“如果你實在難受的話,可以先去浴室,我在外面等你。”
說完,就拿起自己的衣服,慢悠悠地上了床,剩下已經漲得快炸開了的周辭白拿著衛生紙愣愣地站在原地。
去浴室?
這就算結束了?
顧寄青管點不管滅?
終於意識到自己徹底被顧寄青捉弄了的周辭白,連忙邁著長腿,幾步上前,試圖一把抓住某個已經徹底學壞了的小東西。
結果顧寄青反應敏捷,輕輕一個轉身,就抽回了自己的腳踝,然後扔下一句“男人要說話算話”,就飛快地從床簾裡面拉上了床簾拉鏈。
剩下站在外面連一根頭髮都看不到了的周辭白又氣又急又無可奈何:“顧隻隻!你怎麽可以這樣!”
顧寄青不否認自己就是在對周辭白“欺騙”自己的行為做出一些小小的懲罰,並且有了些恃寵而驕的壞心思,於是一邊換著衣服,一邊慢條斯理地說道:“你不是說喜歡我不是因為那種事嗎?那你生什麽氣。”
周辭白哽住。
他喜歡顧寄青當然不只是因為那種事啊,可是喜歡一個人當然就會想做那種事情啊,更何況對方還是顧寄青,從頭到尾哪裡哪裡都寫著誘人的顧寄青。
他怎麽可能不想?!
他想得都快炸開了,偏偏顧寄青連個頭髮絲都不給他看,還說:“而且你不能把舞衣給我弄髒了,我還要穿著它去見人的。”
周辭白想說,你要見的那個人本來就是我,那你不如現在就給我見。
可是顧寄青又說了很期待很期待那個驚喜,他又不想貿然地破壞顧寄青的期待,只能急得試圖把床簾從外面扒開,然後把顧寄青捉出來,狠狠教訓一頓。
但偏偏又扒不開,只能在外面氣急敗壞地喊著:“顧隻隻!”
顧隻隻就埋在枕頭裡悶頭髮笑,甚至為了控制自己不笑出聲,連肩膀都開始輕抖。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上次這樣單純地因為心裡覺得喜歡和可愛而笑得這樣失控是什麽時候了。
可是他就是覺得好開心。
和周辭白在一起的時候,好像也沒做什麽有意義的事情,甚至還可以說得上幼稚,但他就是覺得很開心。
可能當一個欺負別人的壞小孩就是會很開心吧。
顧寄青在密不透光的黑暗裡,聽著周辭白一聲聲生氣無奈但又帶著沒有底線的縱容的“顧隻隻”,眉眼彎成了星星旁的月亮。
·
周辭白最後是自己硬生生地忍回去的。
不僅忍回去了,還一邊忍著一邊給宿舍重新充了電費,幫顧寄青收拾好行李箱,重新放回衣櫃頂端。
等顧寄青再從床簾裡出來的時候,已經又換成了嚴嚴實實的一身羽絨服,他想做壞事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