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再怎麽加速,都始終差著前面人一段距離。
束秋也感覺自己跑到極限了,肺似乎要爆炸了,冷風灌進去,喉間立時湧起一陣腥甜。
兩人像是在極限200米短跑,習慣使然,衝進營地的瞬間,束秋竟然有種想要舉手,擺出勝利者的姿態。
"阿秋,你跑這麽快幹嘛,被狗追了?"
楊成冠正從車上把燒烤架搬下來,聽到動靜回頭,就看到束秋像是跑死馬,整個人喘得直不起腰。
"快,快走!"束秋心裡著急,但是他實在是跑得太累了,根本就說不出話來,一著急頓時眼睛也跟著紅了。
這把楊成冠嚇到了,把沉重的燒烤架隨手一放,連忙給束秋拍背順氣。
"你別急你別急,慢慢說!"
束秋狠狠喘兩口氣,啞著嗓子道:"快走,泥石流,泥石流!!!"
最後三個字,他幾乎是嘶聲力竭吼出來。
楊成冠愣了,旁邊離得近,正在往後備箱卸東西的幾個人也都愣了。
"傻逼,愣著幹嘛,快走啊,叫人!"束秋推了一把楊成冠。
楊成冠恍然回神,整張臉都白了,顫著聲兒地就去營地裡叫人。
束秋緩了口氣,也趕緊跟過去。
營地裡,好些人沒動,坐在篝火邊面面相覷,臉上皆是不信。
"不是,真的假的啊,不是逗我們的吧?"
"星星山連山體滑坡都沒有過,哪來的泥石流啊?"
"靠,我剛把東西搬下來,涮著人玩呢!"
倒是幾個發小聽了楊成冠的話,立刻把手上的東西一丟,什麽都不要了,直接就往車那邊走。
"陳酒,你們這啥意思啊,這說走就走?"
陳酒回頭,對著還坐在篝火邊的人就是一個中指:"傻逼,誰會拿這種事開玩笑,要活命就趕緊走!"
這麽多年的情意,他們選擇無條件相信束秋。
尤其是束秋身上地歐皇屬性,在他們的人生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篝火邊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不知所措。
"咱們這走不走啊?"
"走吧,感覺他們說的挺有道理的,誰沒事開這種玩笑啊?"
一男的把手上的乾柴砸在地上,嗤笑道:"要走你們走,反正我不走,我打小在星星山玩到大,就沒聽說過他媽的什麽泥石流,你們看好,一會兒見咱們沒動,他們肯定要灰溜溜的折回來,涮著人玩兒呢。"
聽了他的話,幾個想走的立刻又猶豫了。
平日裡,他們也時不時開點這樣的玩笑,信了就是傻逼,都是要面子的,不想被別人嘲笑。
"可,可是,他們這群人平時不開這種玩笑的啊……"人群中,一個女孩子弱弱說道。
他們雖然時不時在一起玩,但是大圈子裡又有小圈子,束秋他們就是一個單獨的小圈子,關系很鐵,很少有人能融進去。
就在幾人猶猶豫豫的時候,營地邊冒出來一個人影,對著他們拚命招手。
"快走,真的泥石流!!"束秋聲音啞地不行,但是他還是很努力地又叫了兩聲。
幾個發小都已經各自上了車,考慮到星星山的山路窄,他們沒有像來時那樣,一人一輛,而是把車坐滿,盡量避免擁堵的可能性。
趁著倒車的空隙,束秋又來營地裡叫人。
"別叫了,他們的面子比天大。"劉大志在旁邊開麥嘲諷。
真聽得進去,何至於現在還坐在篝火邊,屁股都不挪一下的。
這群傻逼,束秋都快氣笑了,跺了跺腳,直接破口大罵:"臭傻逼,好言難勸該死鬼是不是,帶著你們的面子見鬼去吧!"
說完,他拉著劉大志氣衝衝地就往車邊走。
"喲,演得還挺像的。"說不走的那男人指著走遠的兩人笑得不行,"束秋做什麽醫生啊,就該去做演員,長又好,演技也好,哈哈哈!"
他身邊的幾個人也跟著哈哈笑起來。
車輛發動的引擎聲響起,笑得幾個人更歡了,連連說音效配得不錯。
"我想走了,誰載我一起走啊!"剛剛開口的女生紅著眼眶,小聲問道。
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女孩子莫名的第六感趨勢她趕緊走,而且……
目光在越發渾濁的河水掃過,女生更害怕了,剛來的時候,這河水還沒這麽渾濁吧!
人群中沒有人回應她,七八個人聚在一起,說說笑笑的,都在打賭幾位演員什麽時候返場。
"我想回去,你們誰送我回去!"女生加大聲音,混在湍急的河水中,很快就被喧鬧的人聲淹沒。
看到這群人的樣子,短發女生眼淚刷的掉下來了:"我要回家,你們快把我送回去!"
她不會開車,來的時候是跟車來的,現在想走也走不了。
同行的一共三個女生,另外兩個都是跟著對象來的,有個見狀有些不落忍,開口安慰:"別擔心,他們是開玩笑的,一會兒就回來了,你怎麽膽子這麽小。"
"我不管,我就要回家,你們快把我送回去,不然我要告訴我爸了!"女生不管不顧地叫喊起來。
看著越發湍急的河水,她是真的怕了,一刻也不想等。
"哦哦,我要告我爸,哈哈哈,多大的人了,還天天找爸爸。"幾個大少爺頓時笑開了,你一句我一句的調侃。
"齊愷,要不你把她送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