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封討好地說：“改成對鉤，對鉤好看。”

　　江紹羽沒有理他，自顧自地把本子合上。

　　這個本子裡記錄了江教練對每一個重點關注的選手的印象，其實，小裴剛才只看見自己的名字，卻沒看見，下面的所有項目，包括操作實力、反應速度、穩定性、戰術意識、心理素質——江紹羽給他的評分全都寫了S。

　　而其他人，哪怕是葉輕名，也有不少評分寫的是A。

　　裴封見師父收起本子，便轉移話題問道：“師父最近身體好些了嗎?你這樣全國到處巡查，今天去A市、明天去B市的，每個地方飲食不一樣，你的腸胃能習慣嗎?”

　　江紹羽道：“還好。食宿都是俞姐在安排，她很細心。”

　　裴封點頭：“那就行。你太瘦了，多吃點肉才行。”

　　江紹羽已經一個多月沒有注射抑製劑了，身體狀態卻比以前好了很多。顯然是因為春節期間被小裴標記過後，Alpha溫柔的信息素安撫了他體內暴躁的Omega信息素。他最近精力充沛，腸胃也很久沒犯毛病。

　　江紹羽回過頭，正好對上裴封關心的目光。

　　車窗外，大雪紛飛。

　　狹窄的車內，兩個人目光相對，彼此的眼裡能清晰地看見自己的投影。

　　這讓他們同時想起過年期間那個下著大雪的夜晚。

　　高速封路，裴封無奈將車子停在路邊，兩人擠在後排，裴封把江紹羽抱到自己的腿上，咬破了對方柔嫩的後頸……

　　江紹羽不太自在地移開了視線。他以為自己忘記了這件事，但其實，這份記憶非常鮮明。

　　他只是平時太忙了，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想這些瑣事。但此時此刻，師徒兩人坐著同樣一輛車，同樣的大雪天，堵在路上，深埋在心底的記憶瞬間翻湧上來。

　　敏感的後頸部位甚至在微微發熱，那上面還殘留著裴封Alpha信息素的印記。

　　江紹羽側頭看向窗外的大雪，忽略心底的尷尬。

　　裴封見師父挪開視線，不知為何也有些不好意思，輕咳一聲，迅速轉移話題道：“外面下大雪，估計要堵很久。唉，早知道我們應該坐地鐵過來的。”

　　江紹羽道：“沒事，大不了晚點回去。”

　　車內又一次陷入沉默。

　　裴封抓抓頭髮，努力尋找話題來打破尷尬：“師父下一家去哪個俱樂部?”

　　江紹羽道：“看賽程安排，從下周沒有比賽的幾家挑一個。”

　　裴封笑著說：“感覺師父像是玩集郵副本，去一家就帶回來一個人。”

　　江紹羽聽到他這形容，解釋說：“那倒不會。我把辰辰帶回來，是因為他在TNG受了很多委屈，才華被埋沒，沒必要繼續留在TNG浪費時間。至於葉子，他的戰術思路還不錯，反正被禁賽了，天天睡覺，YY也不管他，不如來國家隊幫忙，跟你配合，練練各種戰術思路。”

　　裴封了解地點頭：“也就是說，師父接下來不會再帶人回來了嗎?”

　　江紹羽：“其他人都在打比賽，我不可能跟俱樂部搶人。距離世界大賽還有8個月，慢慢來吧。”

　　裴封說道：“我記得去年國家隊11月才正式集合，合隊訓練了1個月，然後去打世界賽。這樣時間會不會來不及?把風格不同的選手放在一起，某些複雜的戰術，1個月很難磨合好吧?”

　　“是的。”江紹羽道，“今年我會在6月份就確定國家隊的名單。下半年，他們一邊打季後賽，一邊參與線上集訓。那些不需要打季後賽的選手，就直接搬到國家隊來住，多磨合一段時間，戰術也能更豐富。”

　　“師父說得有道理，這屆國家隊肯定能拿獎。”裴封自信滿滿地說。

　　“……華國隊前幾年，四強都沒打進去過。你這麽有信心?”

　　“那是因為師父不在。”裴封笑著說，“今年不一樣。我們提前集訓，花半年時間好好磨合戰術，師父又是總教練，我就不信這一屆國家隊還拿不到獎。”

　　“……”江紹羽心情複雜。

　　對於師父的盲目信任和崇拜，似乎已經刻在了裴封的腦海深處。

　　真不愧是Wing神頭號腦殘粉。

　　不過，小裴的信任也給了江紹羽充足的動力。不管將來，國家隊的成員有哪些人，會不會服從他的執教方式，他知道，小裴會一直站在他的身後，全力支持他的決定。

　　由於下雪堵車，兩人回到國家隊基地的時候，已經凌晨12點了。

　　大雪還沒停，裴封將車停在宿舍樓門口，跟江紹羽一起上樓。

　　江紹羽回到房間後洗了個澡，摸了摸自己的後頸，Alpha留在那裡的齒痕早已消失，但融入身體的信息素還在，不知道能持續多久。

　　他跟裴封畢竟是師徒，他讓一直很敬重他的徒弟來標記自己，這種行為很不妥當。上次是突發意外，沒辦法，以後就不麻煩小裴了，反正抑製劑足夠用。

　　江紹羽深吸口氣，找了份跟皮膚顏色非常接近的阻斷貼，貼在後頸部位。這樣一來，沒有人會看出他是個omega。

　　不如想想下一站去哪吧?江紹羽翻開手機備忘錄，看了眼聯盟的賽事安排。

　　CIP?下周沒有比賽，全員都在基地，不如去看看他們日常訓練怎麽樣。沒記錯的話，葫蘆娃小分隊的大娃，莫涵天就在這家戰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