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境根本聽不見。
他撕開的裂口直接通往了酒店,他抱著鬱芒,跌入那黑暗中,下一秒,兩個人就雙雙倒在了酒店的柔軟床上。
白色的被子,因為周境嫌棄酒店的布置,特意換了鮫人織出來的雲絲被,輕軟得像雲,又柔滑得像水。
鬱芒陷在裡面,臉頰是粉的,嘴唇是紅的,他不安地在床上扭了扭,試圖控制住妖力。
但是來不及了。
他尾椎一痛,九條尾巴全露了出來,毛絨絨地攤在床上。
他紅著臉,把臉埋進了尾巴裡。
“你幹嘛啊?”他顫著聲音問周境,“也不打聲招呼。”
周境摸了摸鬱芒微微潮濕的頭髮。
“我要幹什麽你不知道嗎?告白的時候,不要隨便勾引人,”他啞著聲音對鬱芒說道,“我是蛇類,自控力差的很。”
頂著一張潮紅的臉,說著自己做了“不好的夢”。
青澀又撩人。
天真又魅惑。
簡直是不愧九尾狐的天賦,天生知道怎樣勾引人。
鬱芒覺得自己冤死了。
他幹什麽了!
他不就是坦誠了自己的心意嗎?
周境才奇葩,哪有人上一秒還在濃情蜜意地告白,下一秒就到了床上。
這一點也不是他想象裡純情的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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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來不及為自己辯解了,周境的蛇尾不知道什麽時候露了出來,纏上了他的小腿。
冰冷的黑色鱗片,輕輕刮蹭著他柔嫩的肌膚。
鋪天蓋地的草木香。
周境獨有的清冷香氣。
溫潤的,微冷的,像初雪下覆蓋的竹葉。
明明是乾淨冷淡的味道,但鬱芒太熟悉這股氣息了,這麽多天的交頸而眠,這股草木香幾乎浸潤到了他的骨血裡。
輕易就能點燃他心頭的火。
周境的指甲也變得更為鋒利,連俊美白皙的臉上,在靠近耳根處,也浮現出若隱若現的鱗片。
他現在徹頭徹尾就是個妖。
野性,凶蠻,全憑本能行事。
那條他編織的藍色絲帶,還扣在鬱芒的手上。
他低下頭,金色的豎瞳直勾勾地望著鬱芒,捧起鬱芒的手指,嘴唇順著這條絲帶一路吻上去,輕輕咬住鬱芒的指尖。
鬱芒隻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湧到了臉上,就差原地自燃。
他的視線模糊一片,只剩下周境那雙薄薄的嘴唇,柔軟又冰冷,咬著他的尖牙堅硬鋒利,輕輕在他指腹上廝磨。
他聽見周境問。
“芒芒,告訴我,在你夢裡,我第一步都做了什麽?”
他的聲音低沉溫潤,像春風擦過花枝。
鬱芒隻覺得腦子轟得一聲。
他再也顧不得什麽理性和羞恥。
在周境湊過來的時候,他顫巍巍地抱住了周境的脖子,抖著聲音在周境耳邊說了一句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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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條周境親手做的絲帶,最後也沒逃過變得皺巴巴的命運。
鬱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他的毛絨絨尾巴已經收了回去,周境的蛇尾卻還保留著,在被子下親密地與鬱芒的小腿糾纏在一起。
周境醒了很久。
在鬱芒睡著的時候,他凝視著鬱芒的睡顏,滿心都是溫柔。
昨天他好像過分了點。
其實遇見鬱芒之前,他沒什麽強烈的欲望,以前光顧著打打殺殺了,又有建木的血統,他其實對美色享樂一直沒什麽興趣。
可是真的跟鬱芒在一起,他卻發現曾經的清心寡欲都成了笑話。
想到這兒,他心虛地摸了摸鬱芒的頭髮。
他已經幫鬱芒請了一天的假,昨天他確實是有點控制不住,也就得虧鬱芒是個小妖怪,要是個人類,只怕是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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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芒醒來的時候,躺在被子裡盯著天花板許久,昨天混亂的記憶在他腦海裡走馬燈一樣掠過。
去妖市的時候,他還滿心的忐忑,不知道能不能厚臉皮當作一場約會。
結果等回來的時候,周境就成了他的伴侶。
不僅如此,他倆連個牽著手逛街的純情過渡期都沒有。
老妖怪的臉皮是一點不要,直接就帶著他洞房花燭。
鬱芒想到這兒,默默撐著酸痛的身體,從被子裡坐了起來。
他是不抽煙的。
但是此刻,他卻很明白別人為什麽事後會來支煙。
他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妖怪,在家族裡還是個備受珍惜的幼崽,這輩子最出格的也就是當了樂隊主唱,天天要應付小姑娘們的尖叫告白,偶爾會被粉絲趁亂摸了把胸肌。
昨天倒好。
他單薄的閱歷一下子就被豐富了,徹底打開了成年妖的大門。
要是讓他爸媽知道,也不知道是先打斷他的腿,還是去打斷周境的腿。
鬱芒臉色更沉重了,抬頭望了望周境,“我覺得咱倆得談談。”
“嗯?”
周境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他就聽見鬱芒問,“你覺得柏拉圖戀愛怎麽樣?”
跟大家商量個事情~
因為最近身體不是很舒服,寫完芒芒跟周境的故事,我可能要休息倆月,再寫單元三,到時候會直接單開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