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也有各種問題,但大部分沒有性命之虞。
鬱芒下巴抵在拳頭上。
雖然周境說得輕描淡寫,根本沒有提及曾經的苦楚,但是他可以想象得到。
可是看周境沒有繼續說的意思,他也就識趣地沒有問。
其實他還挺很佩服周境,也很感謝周境對自己的照顧。
可偏偏他也沒有什麽能回饋的。
他寫完了作業,把東西都收好,洗了澡躺在床上,正想跟以前一樣把自己的尾巴好好梳一下,他突然問周境,“你要不要我幫你做個鱗片護理?”
“哈?”
周境難得一臉懵,鱗片護理又是什麽?
鬱芒獻寶一樣拿出自己的護理套裝,一排排小刷子,精油,護理膏,營養液,種類繁多。
他認真地跟周境建議,“你的尾巴鱗片也需要護理的啊,這才好看。就跟做美容一樣。”像是怕周境不信任他,他又強調了一遍。“我技術很好的。”
周境懂了。
鬱芒大概還是覺得欠他人情,總想給他做點什麽。
他又不是鬱芒這樣臭美的小東西,對美容護理毫無感覺。
但是鬱芒眼巴巴地看著他,他還是動了下腿,一條清光凜凜的黑色蛇尾便出現在了床上。
“想做什麽就做吧。”周境懶洋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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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已經看見過很多次,但是鬱芒用濕巾細細擦著周境的蛇尾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有種微妙的顫栗。
大概是幼獸對於強者的臣服本能。
周境是人形的時候,他還能勉強維持,但是面對半獸形的周境,他卻總有種背脊發麻,腿也發軟的感覺。
就像被頂級獵食者盯上的獵物。
連逃跑的念頭都很難升起。
只知道自己下一秒就會被獠牙咬斷喉嚨。
但好在這是周境。
同床共枕這麽久,鬱芒也習慣了,並不害怕。
他先拿著小刷子給周境的鱗片清理縫隙。
但是周境的尾巴很漂亮,也很乾淨,其實沒什麽太需要清理的地方。
只有蛇尾腹部偏下的地方,有一條很深的疤痕,皮肉翻湧,像是被巨斧劈開過。
鬱芒以前就很在意,這次幫周境護理鱗片,沒忍住上手摸了摸。
他的手是溫熱熱。
順著那條疤痕輕輕撫過,帶起一陣酥麻感。
他做這件事情是無心的。
但周境那個疤痕處本來就敏感,又靠近蛇尾,被這樣柔軟的指腹一碰,腹下立刻起了反應。
他唰得睜開了眼睛,金色的豎瞳死死盯著鬱芒,“你在幹什麽?”
鬱芒還渾然不覺危險的迫近。
他在那塊猙獰的疤上又碰了碰,手指輕輕在邊上描了一下。
“你這傷疤,是怎麽回事啊?”鬱芒皺著眉,沒什麽表情,聲音裡卻有些難過,“是別的妖傷到的嗎?”
周境神色越發低沉。
他露出蛇尾的時候,鬱芒一般都是小貓的模樣。
但如今,他確實漂亮的青年形態跪坐在床上,挺拔的背,筆直的小腿,皮膚白皙如牛乳,五官精致又清冷。
他像一尊稀世的瓷器。
看上去冰冷,高貴,只能被收納在最珍貴的匣子裡。
可他現在卻被一條猙獰,粗大的黑色蛇尾給盤在中間。
那蛇尾野蠻又陰冷,帶著一股與鬱芒格格不入的凶狠,卻又充滿佔有欲地把他圈在中間。
優雅與粗蠻。
矜貴與野性。
兩者交織在一起,像一副瑰麗的圖騰,衝擊著視網膜。
周境情不自禁用蛇尾把鬱芒卷得更緊了一點。
“很久的傷了,不礙事,”他聲音低啞,“是一個老山鬼想把我下油鍋。但他早就被我弄死了,魂飛魄散。”
他上半身慢慢移到了鬱芒旁邊,他本就比鬱芒高大,陰影幾乎要把鬱芒籠罩住。
他的手按住了鬱芒的手背。
“你還準備摸多久?”
他的手指在鬱芒手背上輕輕劃過,下巴也擱在鬱芒的肩上,把人圈在懷裡。
即使遲鈍如鬱芒,也感覺到這個姿勢不太對。
但他很快就被周境下一句話釘在了原地。
“你快把我摸硬了。”
周境的聲音很慵懶,像是漫不經心,又像是竭力在隱藏著什麽。
鬱芒頓時像被燙了一下收回了手。
“對,對不起。”他震驚地看著周境,結結巴巴地道歉。
周境的蛇尾巴尖兒慢慢纏上來。
他最近對鬱芒總是一副好脾氣的樣子,仿佛真的天生溫和,親切,讓鬱芒都喪失了警惕,忘記了他有多喜怒無常。
他黑色的尾巴尖兒輕輕掠過鬱芒的手臂,腰腹,到哪兒都帶起一股冷意和癢。
鬱芒腰都抖了一下。
“別隨便摸別人腹下,尤其是我這種螣蛇,”周境捏了捏鬱芒的臉,眼中沒什麽溫度,反而像在看一個被他盯上的獵物,“你現在一股成熟期的異香,嗆得很。你知道你這樣的行為,在以前意味著什麽嗎?”
鬱芒不知道。
他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搖了搖頭。
周境低笑了一聲,他湊近了一點,盯著鬱芒的眼睛,聲音沙啞,吐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