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這之前,程野從來沒想過,他對李清羽這種超乎友情比別人更加親密的佔有欲與滿足感,其實是喜歡。
從前他還總說李清羽對待感情的時候很遲鈍,而這大半年的分別,讓程野突然明白過來自己的心意。原來真正遲鈍的那個人,其實一直都是自己。
注意到程野臉上的變化,程未譏諷道:“你喜歡他,他喜歡你嗎?”
程野遲疑了一瞬。
是啊,他是終於認清自己喜歡李清羽。
那麽,李清羽喜歡他嗎?
如果是幾個月前,他或許還能信心十足的說是。
可是這段時間李清羽對他的疏離..
再加上,他不久前從程未房間裡翻出來的,對方親手織的那條圍巾..
程野變得不確定起來。
程未將煙掐滅在指間,撩起眼皮,輕嗤道:“上次你不是問我,誰在和我同居嗎?”
對上程未凌厲視線的一瞬,程野像是被什麽剮了一刀,他匆忙移開眼神不敢對視。更加恐懼即將聽到的答案,他握著拳,強自鎮定地打斷:“我去看爺爺了,再見。”
程未的余光瞥了不遠處若隱若現正在靠近的身影一眼,旋即伸手扯住人不讓他走。
繼續出口挑釁:“這個人就是——”
程野猛地回身揮了他一拳。
剛從計程車下來,距離兩人幾步的李清羽看到這一幕,拔腿就衝上來,一把拉過程未護到了自己身後。他衝程野喊:“你在發什麽瘋!”
大概是沒想到李清羽會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程野怔住,剛對程未揮出的拳頭也變得無措起來:“小羽,你怎麽在這兒?”
他抬頭,對上程未帶著嘲弄與得逞的目光,突然明白過來程未是故意的。他們兩兄弟從小就接受各種體能和武術訓練,能在遭受危險時保護自己。程未是程家的繼承人,所受到的訓練只會比他更嚴格,以他的身手,程未不可能躲不過去。
程野一下亂了心神,想要解釋:“小羽你聽我——”
李清羽露出一個厭惡的表情,回頭去查看程未的情況。
“程未哥,你沒事兒吧?疼不疼?”
他依儂軟語的模樣,他溫柔細致的模樣,全是自己熟悉的。
但卻不是對著自己的。
程未捂著嘴角,眉頭擰的恰到好處,一副疼痛的模樣。看的程野無名火起,明明剛剛他揮拳的時候,察覺到了程未後退的動作。那一拳揮出去的力道並不中——對方連這點都計算好了。
可是想到李清羽方才對他展示出的毫不掩飾的敵意與失望,程野突然一個字都不想說。
那些想要解釋的話全部憋回了胸口。
心臟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難受到快要窒息了。
李清羽非要拉著人去看看傷口,雖然程未一直說沒事,但是李清羽非常堅持。
最後兩人各退了一步,因為怕在五院被家裡人看到擔心,所以去了一附院。
白樊接到李清羽打來的電話時,聽他緊張巴巴的語氣,還以為程未受了多重的傷。
可是在兩人來到辦公室,看到程未嘴角的一小塊小到不仔細看都看不到的淤青,嘴角都沒忍住抽了抽。
她摁了一下程未嘴角小到可以忽略不計的傷口,陰陽怪氣:“這麽大的傷口,再晚來一點兒就要愈合了吧。”
李清羽太緊張了,沒仔細聽出來她在說什麽。
程未對她的話置若罔聞,一隻手托著下巴,「疼」地直抽氣:“嘶!輕點,疼。”
李清羽一聽程未喊疼,臉上盡是心疼的神色,急忙彎下腰開始對著人噓寒問暖:“是不是特別疼啊,吹吹有用嗎?還是要別的什麽方法?白醫生,這個藥開點什麽藥好啊,止疼藥可以開嗎?”
程未對他露出一個蒼白又牽強的笑,一副明明我疼的要死但是我還要假裝其實沒什麽事的模樣。賣慘道:“雖然程野下手是重了點,但沒什麽關系的,都是小傷。”
白樊被這人的戲精和厚顏無恥的程度震驚了!
聽著李清羽一遍又一遍問自己能不能開止疼藥的時候,白樊終於忍不住了,昧著良心開了張單子。
李清羽要去拿藥的時候,程未從身後一把將人拉住,白樊竟然從他的口吻裡聽出了委屈:“你是要去找他嗎?”
男人垂下眼睫,神色顯得分外落寞,“其實也怪我不好,兩人沒有溝通好讓他動了手。”
程未頓了頓,“你為了維護我,那樣吼他也是第一次吧。程野這個的性格是不太好,但你耐心點和他多解釋解釋——我知道你們關系很好,你也很在乎他。反正我這裡沒什麽大礙,你想去找他的話我也——”
白樊:??他在說什麽狗東西?!
但是李清羽顯然很吃這一套,他馬上折回身,捂住了程未茶言茶語的嘴:“不是的,我不是要去找他。”
他求救般地看了白樊一眼,白樊瞬間get到了:“那什麽,反正我現在要去藥房,我去幫你們拿個藥吧。”
多余的白醫生終究還是扛下了一切。
為了應對不知道到底什麽時候來到的易感期,李清羽請了假留在綠湖高地。家裡的密碼鎖被換了新密碼。聽程未說起,之前的密碼應該是他們的媽媽李婉芝告訴程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