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伯恩此時已經十分確認傅風寧在沈安心裡的重要性了。
入夜的時候,林瑜推著一輛病床來給沈安,卻又被伯恩眼疾手快地推了回去。
林瑜:“?”
林瑜挑了挑眉:“你不是已經和他建立起革/命友誼了?不把人哄床上睡就算了,為什麽還要把我推來的床鋪塞回去!你看看他現在成什麽樣樣子,流浪狗好歹都有個垃圾桶當窩呢!”
伯恩給林瑜使了個眼色:“我覺得傅總有時候,不太行……不然也不至於進安全屋了。”
林瑜大驚:“傅總還不行?你是不知道他的尺/寸和爆發力……他一個人能收拾你十個!”
伯恩臉色一黃:“我說的不是那個,我說的是傅總的思想不行,太保守,太落伍了!在我們國家,alpha的求偶方式都是很直接的!少有像傅總這樣,目標已經瞄準,卻遲遲下不了手的。你說說,就憑沈安這張白紙,什麽時候才能明白?通過這件事我算看出來了,只要沈安不明白,不表態,傅總就算被逼得易感期提前,進了安全屋,都不可能和沈安有真正的進展。”
林瑜摸著下巴點頭:“這倒是。”
伯恩眼睛裡露出精光,嘿嘿一笑:“這樣下去,我怕他一輩子只能做個叔叔!還是得下猛藥。”
林瑜智商不低,一點就通,他嘴角勾起弧度:“有意思。你是想讓傅總出來看看他的小omega沒有他的時候多可憐,多想他是吧?”
伯恩瘋狂點頭:“要讓傅總心疼一下,看見他那種老舊思想的弊端!要是他早把生米煮成熟飯,給了沈安名份……他至於把一個易感期過成這副妻離子散的鬼樣子麽?”
林瑜深以為然!
沈安這幾天都沒有再回到莊園別墅,下班就到醫院,雷打不動地在傅風寧的安全屋外打地鋪。
他這些日子沒有食欲,吃飯吃得很少,喝水也喝不下去,睡覺時總是做惡夢。
林瑜和伯恩夜裡時不時換班過來看他,對他這樣子也頗有些無可奈何。
期間林瑜還給沈安吊過一針葡萄糖。
這孩子從前挺怕扎針,林瑜記得先前給他打過幾針,那時候他都是在夢裡,可還是因為針尖刺入,而嚇得渾身抽了抽。
可是林瑜在給沈安打這一針的時候,沈安處於清醒狀態,卻只是呆呆地看著針尖扎進他手背。
安靜得像個假人。讓林瑜一陣心悸。
沈安一邊看著林瑜給他的針孔處貼棉帶,一邊抬起空洞的眼睛看著林瑜問:“易感期也會疼麽。”
林瑜低著頭看了沈安一會兒,說謊道:“不疼。”
接下來他就開始說實話:“就是燥得慌,不用太擔心。封鎖傅總是怕他傷人。在任何國度,頂級alpha的攻擊性信息素都是S+型小范圍核武,能力過強,得防著他們特殊時期危害社會。安全屋一是保護他們自己,二是保護群眾。他在裡邊連溫泉都有,過得比你現在要好。”
時間匆匆而過,轉眼之間,沈安已經在傅風寧的安全屋外打了五天的地鋪。
在第六天的深夜,伯恩和林瑜換了班來看護沈安,還沒到十分鍾,睡得並不深的沈安又開始渾身發冷說胡話。
像是又做惡夢了。
伯恩正想叫醒他,忽然聽見金屬大門裡傳來一陣短暫的警報聲。
警報聲停止後不久,林瑜看著專用腕表上的警報提示匆匆跑來,他打開金屬門高處的一道小暗門,拿起聯通屋內的電話,詢問:“傅先生稍等,我正在查看您的各項指標……各項指標已經正常……您稍等,我正在啟動雙向開門程序,您還記得您那邊的密碼麽……好,正在開啟……已開啟,三十秒倒計時後,大門將自動為您打開!”
林瑜後退兩步,朝著地上還在囈語的沈安看了一眼,又看了看伯恩,無聲比了個口型:“咱們快走!”
兩人幾乎是不約而同地,離開原地。
大門緩緩打開,傅風寧衣冠整齊,顯然已經洗漱整裝完畢,完全恢復了正常。
他一邊踏出大門裡外的明暗交界線,一邊低頭看表。
剛走出門外,余光就看見牆角縮著一團什麽東西,似乎還在瑟瑟發抖。
傅風寧眉梢微微一挑,心想醫院現在是怎麽回事,紀律和安保這麽懶散,以至於流浪狗都跑到他的安全屋外絮窩了?
漫不經心地把視線落到上邊時,傅風寧瞳孔一縮,整個人吃了一驚。
“沈安?”
他一時間竟然沒能想通,沈安怎麽在這兒?
他疾走兩步,半跪在沈安的地鋪上,他眉頭緊緊皺起,俯身輕聲喊了句:“安安……怎麽睡在這兒……”
林瑜呢,伯恩呢?!
趙姨呢,保鏢呢?!
這些人都在做什麽?怎麽能讓他的沈安睡在這兒?
傅風寧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就把沈安裹起來攬進自己的懷裡。幾天沒見,他竟然瘦了這麽多?!
他好不容易才把他養得有了點氣色,可現在沈安縮在他懷裡發著抖,眼角掛著淚,臉色卻比剛來時還要慘白,更讓傅風寧光火的是,他的眼下竟然有些烏青的痕跡。
傅風寧恨不得現在就把林瑜抓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