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沈安一被關心就無措,他也想配合林瑜,快點把這件事結束。
但他不敢亂說,他也說不清他屬於哪種。
好像都不是,是有一點酸酸澀澀的……
林瑜就對傅風寧道:“等我一下,我去車上拿藥箱。”
身為醫生,他有走到哪裡就把藥箱帶到哪裡的職業病。
走出帳篷時,看見葉帆神色不豫地踩著大步過來,途徑他時,問了句:“傅風寧什麽意思?”
林瑜挑眉:“?”
“傅風寧和沈安,什麽意思?”
林瑜向他投去耐人尋味的一眼,打了個響指:“人家小兩口來度假,還想問問你不請自來什麽意思呢……”
林瑜給沈安聽診之後,發覺並無異樣。
只能暫時推論可能是陌生環境引起的心理波動。
畢竟沈安心理方面的確存在很嚴重的問題,生理上沒有異樣,只能是心理上的問題,林瑜和伯恩對此還進行了匯談,結論是,讓伯恩盡快涉入沈安的世界,給予更專業的治療。
醫生說了沒事,傅風寧才準沈安出去帳篷,頂著風跟著他自助燒烤。
傅風寧帶小孩似的,把沈安看在自己眼皮底下,扎竹簽、上烤架、灑佐料,全程手把手教學。
看得林瑜和伯恩彼此吐槽,都說傅風寧深夜踹狗。
只有葉帆眼色暗沉。
在葉帆的角度看來,傅風寧真挺過份。他一回國就來找他,可是他卻簇擁著一個不入流的普通omega,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就算再遲鈍,也能從這古怪的氛圍裡,看出傅風寧對這個omega關照有加。
在傅風寧的指導下,沈安第一次烤串竟然沒有失敗,當熟透的香味撲面而來,沈安小心翼翼地舉著他人生裡第一件燒烤成品,情不自禁地望向傅風寧。
看了會兒,他又低頭看看烤串。
他心裡想,自從進入傅家以後,傅風寧不但沒有像沈家預料的那樣去薄待他,甚至對他很是照拂……
他這個「工具人」,作用還沒有發揮一下,卻已經在傅家白吃白喝好幾天了。
他猶豫著,幾次試圖伸手把這串烤雞翅遞給傅風寧,可是又幾次縮了回來。
最後一次,他鼓足勇氣,嫩筍般的手腕又從傅風寧大衣上寬大的袖筒裡伸出來,抓著串著噴香烤翅的竹簽,氣勢頗有些卑微地朝著傅風寧小心翼翼地探去。
可是剛探出一半,感覺到一陣冷意,扭頭正對上不遠處葉帆冷厲的視線。
沈安打了個寒顫。
那個眼神讓他莫名地害怕。
像是毒蛇在對他吐著芯子。
那眼神明晃晃寫著:你是什麽小醜,你也配?
沈安像是被扎到觸角的蝸牛,連忙收回了手。
沈安的心砰砰跳著,渾身血液卻從腳底凝固了。他隻覺得心口又滯悶起來,和葉帆目光交匯後,他也不敢再看葉帆。
想起葉帆趴在傅風寧背上時,那個親密的畫面,沈安隻覺得自己不應該來。
這裡的人,不論是林瑜還是伯恩,還是那個總是對自己虎視眈眈的葉帆,每個人都似乎是衣著光鮮的行業精英。
他們和傅風寧是一個世界的人。
而他不是,他只是……一個抵債的工具。
他鼻頭有些酸酸的,垂下睫毛,心想還好沒有把這個烤串給傅風寧……他只是一個小醜……傅風寧肯帶他出來玩,他在一邊乖乖待著就好了……
猶豫間,烤翅上的熱氣逐漸消散了。
沈安低著頭,盡量忽視心裡的失落,打算自己吃掉。正要開口去咬,一隻溫燙的大手忽然把他拿著烤串的那隻手包裹住了。
沈安睜大眼睛,抬頭就看見傅風寧垂下眼眸,對他若有似無地笑了笑:“不是要給我?”
沈安下意識往葉帆那邊看了一眼,他小聲地道:“沒有……”
傅風寧放溫語氣:“可是我想吃你手裡這串,好不好呢?”
沈安緊張抓著竹簽:“那……那就……給您……”
不知怎的,他聞到了一股清晰的安撫性烏木香味,不同於在自己腺體裡糾纏的時隱時現那股,這一股像是傅風寧故意放出來的,因為連風都不能把它們吹散。
沈安過快的心跳真的得到了安撫,對葉帆的畏懼也沒有那麽強烈了,他此時腦袋遲緩,一時無法做出合理判斷,只能遵循本能,做想要做的事。
他伸出手,把烤雞翅串舉到傅風寧面前:“您……吃……”
傅風寧端詳著他,在接過烤串前,又伸手緊了緊沈安身上的大衣:“這麽乖,都把第一串烤翅送給我了,那我也送你一件東西好不好?”
沈安被這股安撫性的信息素迷得暈頭轉向,當即微微開口,小幅度輕輕點頭:“好——”
在烏木香味的包圍裡,他身心逐漸放松,說話時細細的聲音帶了個輕飄飄的尾音。
說完,他看見傅風寧嘴角勾了勾:“先欠著,等回家了,你慢慢想一個願望,我送給你。”
沈安看見傅風寧接過烤翅後,戴上一次性手套開始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