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說得斷斷續續,說著說著又哭了, 很細碎的嗚咽聲,克制而委屈。
傅風寧箍著他的那隻手下意識收緊:“你不想我不舒服?”
沈安抽著鼻子, 在他懷裡點了點頭。
傅風寧知道他是受了林瑜指點, 可他還是問了句:“為什麽?”
“我不知道……嗚……”
傅風寧微微閉了眼, 感受著懷裡低於常人的溫度, 拿下巴輕輕抵著沈安軟綿綿毛絨絨的頭髮:“不知道就不知道, 不重要的, 沈安已經很乖了……”
他試圖轉移沈安的注意力:“你送我的飯還在隔壁房間,我把他拿過來, 你陪我吃好不好?”
等他吃完飯下樓的時候,林瑜和伯恩正在看電視。
林瑜看了一眼又被裹上傅風寧大衣的沈安, 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對伯恩竊竊私語:“佔有欲真的強。”
伯恩一臉八卦之情:“怎麽了怎麽了?”
林瑜咂咂嘴:“又把自己的外套裹沈安身上去了……”
伯恩摸著下巴:“沈安沒有自己的外套麽?”
林瑜一臉看透一切的表情:“都住進傅總家裡了還能缺衣服穿……這段時間傅風寧的外套在沈安身上出現的頻率也太高了, 我琢磨了下, 發現傅風寧真的詭計多端。”
“怎麽說怎麽說?”
林瑜老神在在:“你要不要跟我打個賭, 在他追上沈安前, 他的外套會一年四季不論場合地焊在沈安的身上。”
“為什麽賭這個?”
“因為,我揣摩著……傅風寧把他的外套,當標記用了。沒本事永久標記老婆,又怕老婆被人惦記,只能出此下策宣誓主權,讓人知道,沈安是他的omega。”
伯恩醍醐灌頂:“妙啊,不愧是傅總,魔法標記,最為致命!”
“聊什麽呢。”傅風寧走過來時,就看見兩人頭懟頭竊竊私語。
林瑜擺手堆笑:“聊工作。”
說著,林瑜看向傅風寧身後小步跟隨的沈安,眉頭一皺:“一會兒不見,沈安怎麽跟雨打過的小芭蕉似的?”
傅風寧冷笑一聲:“有臉問。”
說著,他停住腳步,等沈安跟上來。
沈安卻在和他隔了一步的距離,也停了下來。
傅風寧揉了揉眉心,瞥了林瑜和伯恩一眼:“下午我要帶沈安去采購,你們自便。給你們的兩天假期也快結束了,別浪費了。”
傅風寧回過頭,看沈安時,臉上神色柔和:“走吧。這周末你的爸爸媽媽,哥哥姐姐都會來坐客。帶你一起籌備。”
傅風寧沒用司機,自己開了邁巴赫。
林瑜在別墅客廳落地窗前扒著窗簾往外看,就看見傅風寧把沈安送進副駕關門的情景。
林瑜用胳膊肘撞了撞伯恩:“為了和老婆合理共處,把家丁的工作都自己攬了,佩服佩服!”
時間一晃,就到了周末。
在前一天晚上,沈安還接到了家裡打來的電話,不論是沈父,還是哥哥,在電話裡,對沈安的態度都讓他感到奇怪。
最讓他奇怪的卻是沈母。
沈母向來對他不甚關心,但是電話裡卻拐彎抹角向他詢問一些比較私密的話題。
比如,知不知道傅風寧喜歡什麽?傅風寧都是幾點睡覺?傅風寧對他的態度如何?他的梔子信息素真的能夠為傅風寧做「藥」麽?傅風寧為什麽忽然邀請他們家宴?
沈安說不知道,電話裡卻對他一陣陰陽怪氣。
沈安一夜都沒有睡好,他心裡十分不安。
第二天,他六點就起來了,洗漱好下樓,連準備早餐的阿姨看見他都嚇了一跳。
吃了阿姨給他的早餐,他就坐在大堂裡摳著手指發呆。
直到看見傅風寧的身影,他連忙起身:“傅……傅先生……”
傅風寧走近看見他青黑的眼底,眉頭一挑:“沒睡好?”
沈安小聲地問:“晚上我一定也要赴宴麽……我可不可以……不加入……”
傅風寧走到他面前,沈安就聞到了讓人安心的烏木香。
傅風寧端詳他一會兒,輕輕笑了笑。
這場家宴他是為了給沈安撐腰而準備的,想不到這小家夥膽小到連一次家宴都不敢去。他不在場也好,他就可以不用給沈家面子了。
仔細想來,這好像是沈安第一次對他提要求。
上次在湖邊,他還鄭重其事許了沈安一個願望,結果沈安後來連提都不敢提。
看著沈安局促地絞著褲子上的布料,傅風寧勾了勾唇:“嗯。”
沈安忽然抬起頭,眼裡有些迷茫:“就是……可以的意思麽……”
“當然。在我身邊,任何你不想做的事,都可以不做。”他一邊說話,一邊接過廚房阿姨遞來的咖啡三兩口喝完,又接過趙姨送來的財報,到沙發上坐下。
沈安愣愣地看著傅風寧挺拔的身影。
他聽過不同人嘴裡說出的這個人的壞話,也因為生理性的等級和基因的記憶實打實地害怕過他……
可是有時候……比如在影城古街區、在那個酒店、以及在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