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乾坤。”
“嗯?”
“你喜歡**Y**Q**Z**W**5**C**O**M**的那個,她要是結婚了,你還喜歡她嗎。”
“喜歡吧,不過他不會結婚的。”
“……?”
張乾坤難以啟齒,深深吸氣後故作輕松道:“他是男的,同性戀。”
“…………”
“你不會嫌棄我吧三哥,我不會對你有非分之想的,真的,”張乾坤半開玩笑道,“主要是我罵不贏你。”
他聽得出來,張乾坤多少有些忐忑;於是他輕聲說:“無所謂,我也喜歡男的。”
“……牛逼啊三哥。”
不得不說,張乾坤是個天生情商高的家夥,他既不追著問傅璟三的情史,也不把這句話和上一句話做聯想。話趕話地說到了這裡,傅璟三的傾訴欲莫名湧上來,可他不知道從哪裡開口,便隻好順著之前的話繼續說:“那要是你那個,找個女的結婚了呢?不也有這種事嗎。”
“現在要講,那我肯定不會當舔狗啊。可真到有那麽一天,誰知道呢?”張乾坤道,“主要我這個人太專一了,很難的。”
“能別惡心我嗎。”
“嘿嘿。”
十五去上香的人挺多,貨車被他隨手停在路邊,他們在附近的店裡買了些香火,跟往常一樣進了廟裡。
傅璟三來廟裡只求兩件事,一是姐姐平安健康,二是早日發財。他一進廟裡就不再說話,神情嚴肅地按規矩來,在菩薩面前雙手合十地拜三拜,再乖乖點了香,鄭重地插進香爐裡。
這習慣是他和霍雲江分開之後才有的。
傅璟一的肺結核複發過一次,難受得整宿整宿無法安睡,就連她自己都覺得命數到了,時不時會蹦出幾句交代後事似的話。
那時候傅璟三怕得要死,頂不住煎熬時就找張乾坤出來喝酒;對方說要不去廟裡拜拜,求菩薩保佑他們姐弟倆轉轉運。傅璟三死馬當活馬醫地去了,回來之後他姐的病居然真的開始好轉。
到底有沒有菩薩在保佑他們,他不知道;只是在那個時間點,菩薩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後來傅璟三每個月都來還願供香,像個虔誠的佛教徒。
“三哥,每次陪你來廟裡,我都覺得特神奇你知道嗎。”張乾坤一出廟,就嬉皮笑臉地嘮起來,“你看起來真的特別像殺人不眨眼的大惡人,跪在蒲團上的時候我都感覺面前的不是菩薩,是關公。”
“去你媽的。”
他們還沒走到車附近,有人打電話給傅璟三。
這時候是深夜十二點半,他姐早都睡了;而他除了張乾坤和客戶,也沒什麽會聯絡的人……打來的是誰,顯而易見。傅璟三手機都沒拿出來,直接伸手進口袋裡摁掉了。
接著空白短信又像海浪似的湧來,連張乾坤都聽見了:“三哥你手機是不是在震啊……”
傅璟三嘖了聲,十分不耐煩地拿出手機來,屏幕上還在不斷跳出新的短信:“你去車上等我,我回個電話。”
“那我去買包煙哈。”
“嗯。”
他給那個混帳男人撥回去,對方秒接,開門見山便是一句:“要出差,你跟我去。”
“你怎麽天天出差啊,你乾脆死外邊。”傅璟三惱火道,“還有你出差關老子什麽事,你帶譚昕去啊?”
“我為什麽要帶他去。”霍雲江的口吻聽起來不太好,“傅璟三,以你跟我的關系,你陪我出去天經地義。”
傅璟三一下語氣就軟了:“……你在發什麽火。”
“沒什麽,你現在在哪裡,我來接你。”
“在山上。”傅璟三說,“你什麽時候出發?”
“現在就走。”
“別發神經。”
“我是不是對你太寬容了,讓你總以為我會遷就你?”霍雲江聲音越發低沉起來,“我想見你就要見你,你知道我多得是辦法讓你服軟,或者我現在去找你姐姐說說清楚,你上次出差是去幹什麽了?”
“你他媽……”傅璟三剛揚聲,驀地想起張乾坤就在附近,又收斂了下來,“你他媽威脅我?”
“對,我是在威脅你。”霍雲江說,“在哪座山,發位置,我來接你。”
“……我馬上回城區了,我來找你。”
“我在城北的收費站等你。”男人說完,直接就把電話掛斷了。
霍雲江到底吃了什麽炸藥,他完全沒頭緒,總不可能是他招惹的。但在他的記憶裡,霍雲江很少這樣——他就是那種天塌下來還能裝得若無其事的人,就連他們那次分開的時候,他也只是用難以置信地目光深深地看了傅璟三一眼。
他上半個月基本都沒在家,現在還沒回家住幾天,又要出門,他都不知道怎麽和姐姐說。
傅璟三把手機揣回去,快步走到車旁,一邊上車一邊招呼道:“我要出去幾天,那個打工的你先別讓人走了,乾完這個月算了。”
“你別又是去和渣男單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