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江抽著煙看天花板,頓了頓才說,“不太記得了,也沒怎麽注意過。”
“牛逼。”傅璟三說,“那她叫什麽?”
“不記得了,好像姓尋,挺少見。”
“哪個‘尋’?”
“‘尋找’的‘尋’。”
“牛逼。”
“少說點髒話。”
“……哪個男人不說髒話?”
“我。”
“你不是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霍雲江嘲諷地笑笑,“你應該最清楚。”
“……”傅璟三癟癟嘴,一時想不到怎麽反駁,只能道,“你沒個你對象的照片嗎?”
“我有她照片幹什麽。”霍雲江斜眼看他,“你想看明天陪我回去,你隨便看。”
“你明天就要回去了?”
“嗯,本來今天要回去的。”男人將煙摁進煙灰缸裡,順勢壓在他身上,下巴抵在他頸窩,手又開始不老實地往下遊,“但是想和你多呆一陣子,你陪我回去吧。”
傅璟三飛快拽住他的手腕,對他這行為見怪不怪:“霍雲江,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叫聲雲江來聽。”
“惡不惡心?”
“我叫你璟三你惡心嗎?”
“……”傅璟三無言了半秒,“那老子不問了。”
“那別問。”
“…………”反正他吵嘴是吵不過霍雲江這種沒脾氣、沒好奇心的人,傅璟三煩躁地推了推身上的人,“滾,別壓在老子身上,不知道自己有多重?”
“你想說就說,憋著對身體不好。”
“…………”傅璟三著實想打他,可惜現在沒什麽力氣,“你喜歡我哪點?”
“小女生?”
“滾,愛說不說。”
霍雲江低低笑出聲:“這種問題,標準答案是‘哪兒都喜歡’。”
“你很會嘛。”
“吃醋?”
“我何止吃醋,我還吃人。”傅璟三剛說完,便突然抓住他的胳膊,張嘴咬了一口。
“……”霍雲江沒反抗,任由他咬,“陪我回去吧,陪我回去幾天,我辦完事我們就回來,好不好?”
最末那句“好不好”說得很輕,輕得讓傅璟三心頭髮癢。
他正想答應,又驀地記起日子來:“明天十五來著?”
“不知道,我不看公歷的。”
“手機拿來我看看。”
“手機沒電了,看你自己的。”
“那你倒是滾下去!”傅璟三好不容易才推開他,想下床去拿手機又記起自己什麽都沒穿,索性連著被褥一並拽走。他一查日歷,果然現在已經到了十五——他該去大廟的日子。
從那次初一耽誤了後,他便改到了每個月十五去,風雨無阻。
“我明天有事,後天走行不行。”
霍雲江揉了揉鼻根:“可能不行。”
“……那怎麽辦。”
“偶爾犧牲自己一下,陪我一次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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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
“住我家可能不太方便,你不會想和她住在一起吧?”車開進收費站,傅璟三正靠著打瞌睡,冷不丁地聽見霍雲江這麽一句。
他掀開眼皮,沒回話,對方又說:“還是住酒店吧,等我兩天,然後我陪你去醫院做個檢查。”
“……檢查什麽,我身體很好,一年到頭都不感冒的。”
“檢查你那是不是孕吐。”
“我去你媽的!”
“少說點髒話。”霍雲江說,“檢查一下沒壞處。”
“不想去……”
車開上街道,傅璟三立馬搖下車窗,吹著冷颼颼的風摸煙。霍雲江過了會兒才說:“你知道給你的假酒投資的秦老板是誰嗎。”
“……我怎麽知道。”
“是秦苒的哥哥。”
“……找架吵?”
“我和她哥哥生意上有幾次往來,關系還可以。”霍雲江無視他這句,自顧自地往下說,“不過沒什麽私交,他們那些場合我沒興趣。他欠我一個人情,所以我給了他五百萬,讓他找你那個生意夥伴,以他的名義給你們投資。”
傅璟三翻了個白眼:“我就說哪個不長眼的投資張乾坤……”
“所以嚴格意義上我是你的老板。”
“嗯哼?霍老板?”
“如果你不去醫院做檢查,我會就撤掉投資。”
“…………”
“去不去?”
“去,去行了吧?霍雲江我說你心怎麽那麽髒……”
傅璟三除了山裡,就沒離開過他出生的城市;但城市裡的風光都大同小異,他看了一陣子窗外也沒什麽好看的,又闔上眼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