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亦程的表情立刻又不痛快了。他皺眉:“忽然去機場幹什麽?”
作者有話說:
【明天起改成每天21:00更啦-18:00日更總有些擔心掉鏈子哈哈——】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7章
“去接葉嘉揚。”謝期年回答,“他回國了。”
葉嘉揚是謝期年同一個幼兒園的發小,後來又在同一個高中。自從高中畢業葉嘉揚出國後他們便只有網絡聯系而沒有見過面,這次葉嘉揚回國,謝期年一早已經和韓亦程說過要去接。
“哦,他啊。”韓亦程不以為然地說,“行,你去。把他扔回他家就來酒店。我在房間等你。”
謝期年又搖了頭:“我和他挺多事情要聊的,你把酒店退了吧。”
“你和他有什麽好聊的。發小了不起?同一個幼兒園而已。幼兒園的事情你還能記得幾件?”韓亦程想了想,說,“我陪你去,給你當司機,然後我們去酒店,行了吧?”
謝期年依然拒絕:“你去幹什麽?你和他又沒有交情。”
“他也是我高中同學。怎麽沒交情?”
“是。”謝期年似笑非笑,“打過架後彼此再不互相理睬的高中同學。如果一起在教導處寫檢查算是交情的話,確實也是獨一份。”
韓亦程不爽地「嘖」一聲:“誰讓他幫謝飛那個雜碎給你遞情書的?”
“這種是非不分的人你就該和他劃清界限,還去接他幹什麽?”韓亦程追著謝期年進了浴室,“發小?謝飛校園霸凌你的時候,他這個發小在哪?更別說他還幫謝飛給你送情書?你說他腦子是不是就和韓修齊一樣喂了狗了。這樣的發小有一個算一個,都該絕交。”
“謝飛那是初中時候的事情了,嘉揚初中和我們又不同校,他不知道很正常。”謝期年解釋,“至於謝飛……我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再說,都是過去挺久的事情了,提來幹什麽?”
韓亦程又不滿地哼了一聲,從身後環抱住低頭洗臉的謝期年:“我發現你對別人都能寬容體諒,就愛和我計較。最近你真的越來越愛生氣了。”
謝期年用韓亦程遞到手邊的毛巾擦乾臉上的水漬:“我沒有和你計較。阿程,你有沒有想過我們這樣真的不太健康?我在你這裡都已經快沒有自我了。”
“你有我就行了。”韓亦程接過謝期年手裡的毛巾,“而且葉嘉揚就算知道謝飛當時霸凌你又怎麽樣?他會像我一樣心疼你?”
心疼。
這個詞,和韓亦程彎著身子洗著臉的瘦削背影,都讓謝期年想到了十四歲的那個消瘦少年。
他和韓亦程上的初中是知名貴族寄宿製學校,學費不菲,看起來光鮮亮麗的,其實他知道,自己和韓亦程都不過是被親人以一種冠冕堂皇的方式放逐了而已。
這種學校裡乖張暴戾誰的面子都不給的公子少爺不要太多。韓亦程便是其中之一。
久而久之,看韓亦程不爽卻又拿他暴烈的性子毫無辦法的謝飛便自然地遷怒到了他唯一與眾不同對待、看起來也溫和得多,似乎更好欺負的謝期年身上。
怕惹怒韓亦程惹出麻煩,謝期年對自己的遭遇閉口不言。但謝期年平和的待人接物之下,從來就也不是逆來順受的性格。被孤立的冷暴力,他無所謂。被關在洗手間,他二話不說踹爛門鎖出來後找生活委員照價賠償。被一幫人堵住,他也一點不害怕,誰踹他他照踹回去,哪怕雙拳難敵四手難免受傷,但氣勢上至少從來不輸。
一來二去,謝飛最初因為韓亦程的乖張而起的霸凌,卻成了對謝期年不示弱便不罷休的單方面拉鋸。
韓亦程也不是沒發現過他身上的傷,但謝期年都以身為田徑隊隊員訓練中難免磕磕碰碰掩蓋過去了。
初二放暑假前最後一天的黃昏,謝飛帶了七個人,把謝期年裹挾去了學校頂樓。
不知道從哪裡得到消息的韓亦程趕到頂樓時,謝飛正在看著幾個小嘍囉耀武揚威地往謝期年身上潑牛奶。
謝期年把沾濕的校服一脫,便向謝飛兜頭甩過去。
避開了謝期年甩過來的校服,謝飛手一揮,七個人心領神會地拎著長短不同的木條棍子向謝期年撲了過去。
謝期年沒有武器,下意識護住了頭臉。
但他做好了被擊打衝擊的心理準備,身體卻沒有感覺到疼痛,反而是被緊緊地摟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棍棒擊打身體的沉悶聲音中他抬起頭,對上了韓亦程疼痛中滲出冷汗卻依然滿是傲氣的臉。
韓亦程微微低下頭,對他笑,說:“七七,別怕,我在。”
怕你妹啊。謝期年看著韓亦程額角的冷汗,心裡抽痛著心疼。那心疼暴漲成無法抑製的怒意,他用力把韓亦程轉了個向,擋在了自己身後。
韓亦程一怔,立刻跨前和謝期年肩並肩,同時一腳踹向距離自己最近的家夥。
結果謝期年全身而退,韓亦程卻因為最開始護住謝期年而斷了兩根肋骨。
在醫院治療的那五天,韓亦程每天都是握著謝期年的手才睡著的。
從那時起,謝期年就自然地把韓亦程當做了唯一一個他願意完全交付自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