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哽在了謝期年的喉嚨口,壓了又壓,他還是沒忍住罵出了一句髒話。
韓亦程看著他,眼神淒楚:“七七,我很難過。你抱抱我。”
謝期年猶豫著,抬起手,又快速地放下了。
“把豐瀚國際拿到手之後,不要便宜他們。”他看著韓亦程,目光堅決,“不乾人事的人,都不要給他們任何機會。”
“所以你也不給我機會了,是嗎?”韓亦程定定地看著謝期年,“你要怎麽才能給我機會呢?”
他忽然站起身來,一個箭步越過餐桌,俯下身去吻謝期年的唇。
動作劇烈,唇齒碰撞出的疼痛被他完全忽略,隻用力按著謝期年,固執地貼著他的唇,纏著他的舌不肯退讓。
謝期年狠狠咬了韓亦程的舌尖,他才吃痛地退開唇,卻依然壓著謝期年不肯退開身子“七七,我愛你。全世界我隻愛你。你乖,別鬧了好嗎?你想光明正大地和我在一起,你想和我結婚。對嗎?我們結婚。我們現在就去結婚,好不好?”
謝期年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韓亦程,良久,他歎息:“阿程,不要把我的初戀變得這麽不堪,求你。”
韓亦程眼裡的光熄滅了。他喃喃道:“可是,你答應過我的。”
“我反悔了。”謝期年說。
韓亦程用指腹摩挲著謝期年的臉頰,很溫柔:“不,你不能反悔。”
謝期年木然地看著他:“除非我死了嗎?”
“不。”韓亦程森森地笑了,“除非,我死了。”
小賀來接韓亦程時,韓東洲冷著臉跟在小賀身後。
謝期年打開門,著實僵住了臉色。他也沒有和韓東洲打招呼,而是反身向屋內說:“韓亦程,回醫院。”
“我說了,你不陪我去,我就哪裡都不去。”屋裡傳來韓亦程明顯和往日工作中冷酷決斷完全不同的聲音。
小賀覷眼微微回身,看了看臉色冷得結冰的韓東洲,又看了看謝期年,一臉絕望的痛苦。
“韓亦程,你爸爸來了。”謝期年提高了音量。
韓亦程靜了會,提高音量:“賀天明,你怎麽辦事的?”
小賀一臉的生無可戀更深刻了。
“別遷怒。”謝期年冷靜地說,“你先回醫院。”
韓亦程走到了門口,看著韓東洲,口吻完全是談判的狀態:“你帶著小賀走,我下午自己去醫院。”
韓東洲皺眉,態度強硬:“用什麽擔保?”
謝期年不想再留在他們父子之間,自己轉身回了屋裡。
想了想,他拿出手機,給李博文打了個電話。
過了一段時間,門被關上,韓亦程也回到了客廳。
他看著坐在沙發上和人說著電話的謝期年,走過去擠著謝期年坐下。聽到手機裡漏出來的男人聲音,不由得緊張起來:“你誰打電話?”
謝期年沒有答,也沒有看他,只是專注地聽著那邊的人說話。韓亦程被謝期年擋著,聽不真切,隻偶爾聽清楚幾個「依存」、「假性」、「戒斷」、「循序漸進」、「沒有特殊方法」的詞。
並不是什麽私人話題,大概是關於工作,他終於退開了些,但還是緊緊靠著謝期年的肩膀,不肯離開。
“好的,我知道了。我試試。”謝期年說著謝謝掛了電話,拍開韓亦程的手,盡量和他隔開了距離,“你該走了。”
“我說了我沒同意分手。”韓亦程不依不饒地壓住謝期年,“再鬧,我就把你就地正法了。”
謝期年按住不知道是作勢還是打算真的解開他襯衫扣子的韓亦程的手,歎出一口氣:“你始終不明白我要什麽,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麽,是嗎?”
“我怎麽不明白你要什麽?”韓亦程說,“你給我時間,我都給你。”
謝期年不說話,隻認真地看著韓亦程的眼睛,看了很久。
久到韓亦程的不安逐漸升起,謝期年忽然卻笑了。
他問韓亦程:“你爸同意你下午回去醫院,你答應了他什麽?”
韓亦程遊移著移開視線:“沒有什麽。”
他又說:“這裡安保一般,韓修齊又一直找人跟著你,別住這裡了,今晚就搬到我城南的平層去。”
“不用了。”謝期年一改之前的始終保持距離的態度,搖搖頭,“我現在就把我家門鎖的管理權改成你的指紋確認,密碼你隨意設,任何時候都攔不住你,可以了吧?”
“作為交換,你去見心理醫生。”謝期年在韓亦程說話前先提了條件,“你的過呼吸症要緩解。”
韓亦程似乎下意識想反對,卻在對上謝期年明顯不會退讓的眼神時遲疑了。他想了想,點頭說:“我答應。但是我不見你那個心理醫生。他和葉嘉揚認識,我才不去。我自己找心理醫生。”
“好。”謝期年點頭,“就這麽說定了。”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韓亦程終於滿意地笑了。他把臉貼在謝期年鎖骨上,“七七,我只是訂婚而已,我不會對不起你的。”
“好。”謝期年輕描淡寫地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