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蘇時康徑直地越過了那對禮服,走到了最裡邊的紅色區,攥著那對大紅旗袍連衣裙和大紅西服問服務員。
“請問這個多少錢?”
諶維:“……”
說真的,連諶維都覺得好像有點兒土。
但他沒說出來,他得相信蘇時康的眼光,有可能是他自己不懂欣賞。
之後他問蘇時康為什麽要買那一款,蘇時康表示畢竟是結婚,所以當然要喜慶一點,這對禮服是給他倆晚上敬酒的時候穿的。
諶維點點頭,似懂非懂。
——
結婚的那天現場人自然很多,因為謝衡東邀請他倆做伴郎,所以諶維和蘇時康很早就到了,一邊看著謝衡東打理面部妝容,一邊和他聊著天。
在今天之前,他們從年少分開之後已經很少這樣從容日常地在一塊兒過了。
謝衡東透過鏡子看他倆,臉上洋溢著笑,現實比夢境還要幸福。他瞥了眼兩人帶過來的禮服,難得開起了玩笑。
“這禮服這麽土,一看就知道是諶維挑的。”
蘇時康聽他這樣說,笑容僵在臉上。
“不好看嗎?”
謝衡東回頭看了他一眼:“情人眼裡出西施,也就你會覺得諶維的眼光不錯。”
“……嘖!”蘇時康有些尷尬,他也瞪了諶維一眼,“就是就是,你看看你怎麽挑的!”
諶維:“……”
沒辦法,自己的老婆,必須得寵著!
他們去接親的時候,碰到了夏幽。夏幽是陸笑婷的伴娘,一直都陪在陸笑婷身邊。
在見到蘇時康的那一刻,她所有飽含優雅和祝福的面部表情崩塌,帶著熱烈火光的眼神漸漸熄滅,被無盡的落寞無聲所替代,那種久別重逢和在少年時愛而不得的感覺撓抓著她的心臟,讓她心臟以不正常的速度跳動起來。
血液在全身奔騰著,那種電擊感沿著脊椎攀上後腦,讓她全身都在發麻。
已經多少年沒見過面了,從18年高考後到今天,幾年了?
她記不清了。
蘇時康的模樣變了很多,這時間久遠到夏幽都在懷疑,她執著了那麽多年的人真的長這樣嗎?
她記得她喜歡的少年很野性,性格奔放開朗,在運動場揮灑汗水的時候沒見到有人比他更耀眼,他同時又兼具溫柔浪漫,可以在輕狂放縱過後送你一株淡雅內斂的花。
諶維一直站在他的身邊,目光幾乎是片刻不離地看著他,在和他說說笑笑。
她是陸笑婷的閨蜜,他們這幾個人的關系環環相扣,她怎麽可能不知道蘇時康和諶維的關系?
可她還是覺得離譜,甚至是荒唐。
可能是她盯著人家看了太久,蘇時康注意到她的目光,而後他也頓了一下,跟她打了個招呼。
上次他們倆說話,還是那次玩真心話大冒險時她輸了喝多了的那通電話。
當時蘇時康拒絕了她,並告訴她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原來他說的喜歡的人就是諶維麽?
“這些年還好嗎?”
蘇時康和她對站著,倒也沒避著諶維。
這是他們第一次這麽面對面講話,所以夏幽有點兒不自在,她抬手捋了捋鬢邊的發,笑了笑:“還可以。”
“你的胸花……”
蘇時康順著她的目光低頭看過去,而後道:“哦,是衡東給我配的。”
夏幽看著他:“是野百合。”
“嗯。”
“蘇時康,我……”
“咳咳咳!”
蘇時康回頭,見諶維微微彎了點身子,咳個沒停,這就有點兒離譜了,他拍著他的脊背,關懷道:“你怎麽了?”
諶維咳紅了眼:“好像,好像是被灰塵嗆到了。”
“?”
不是吧?
謝衡東選的是綠化非常優異的湖邊,這地環境這麽好,山清水秀的,能有灰塵給他嗆成這樣?
“那個……”蘇時康有些無奈,“失陪一下。”
他拽著諶維來到後台,那時婚禮儀式還沒開始,新郎和新娘在裡面換禮服,蘇時康給了他一杯熱水。
“趕緊把水喝了,儀式要開始了。”
諶維沒喝水:“時康,我們倆換換。”
“換什麽?”
“要是和你配對的伴娘是夏幽,那你就跟我換換。”
“……”蘇時康眯著眼,“敢情你剛剛是裝的。”
諶維:“她好歹那麽喜歡過你,那我肯定有點兒危機感啊!”
“什麽危機感?我人都被你吃乾抹淨了,你還怕什麽?”
“不行!”諶維湊近了他,“我告你啊,我就是小氣,就是愛吃醋!你倆好好說話可以,但是不能說太多。”
蘇時康也沒理他,他伸手從盤子裡拿了一顆金色包裝的巧克力,很尋常地跟諶維說:“我們衡東今天賊帥!”
“……”
諶維不知道他說這句話的用意是什麽,但見蘇時康帶笑的眼神一直在他身上打著轉,看的他後背發麻,很不舒服。
到最後他都被看得不自在了,而後揉了揉鼻子,成功忘記了他想警告蘇時康關於夏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