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先回去吧。
落嘉彎下腰打算拿行李,背上忽然感覺到一陣酸痛——那是因為坐了很久飛機,一下車又趕去看電影,再加上折騰了很久才到影視城的。已經將近兩天一直處於辛苦的旅途中,沒有好好休息過。
落嘉歎了一口氣,咬著牙去收拾行李,手腳加快速度。
傅司年問:“你在B市有房子麽?”
落嘉一愣,問:“我們,我們不是結婚了嗎。”
兩個人互相對視了幾秒鍾。
傅司年想起來,許落嘉去旅行之前的確是在商量裝修婚房來著。
“算了。我給你找個房子吧。”傅司年說。
沒過多久,司機就來了,車就停在影視城的門口。
許落嘉搬起行李,走的時候還黏黏糊糊地,那句“你送送我吧”掛在嘴邊,卻總是不好意思開口,目光悄悄地瞥向傅司年。
不過傅司年好像真的很忙,跟他並肩走的時候,一直低頭看手機。
最後走到酒店門口,兩個人方向相反,再也不能並肩而行了。
落嘉依依不舍,想好好地說一句再見。
卻不料,傅司年跟他說完“注意安全”以後,乾淨利落,頭也不回。
那一句再見也沒說出口。
落嘉就這樣,一個人站在原地,凝視著傅司年的背影,慢慢地模糊,拐過街角,再也看不見。
這一路,傅司年從來沒有回過頭。
落嘉心裡感覺到有些失落,手隨意地插進口袋裡,指尖摸到很多張電影票。
他掏出那些電影票,攤開展平,眉間的惆悵煙消雲散,心裡忽然就感覺到平靜了許多。
傅司年本來就是一個很熱愛電影戲劇的人,他全神貫注於此,並且在此間閃爍著別樣的光芒。
他天賦異稟,專注,虔誠,刻苦,在大銀屏上盡情揮灑著他的才華和執著,在影壇嶄露頭角,勢如破竹。
自己作為家人,應該全力支持傅司年的工作。
落嘉的神情變得柔和,掏出手機,在微信上給傅司年發:加油。
然後一個人扛著行李,按著司機的指示往前走。
他曾經在影視城迷過路,這次傅司年不會等他,他只能自己走。
一路跌跌撞撞地,繞了很久,才見到司機。
等到在車上安頓好以後,許落嘉才徹底地喘了一口氣,疲憊地靠在車上,閉上雙眼。
再折騰回市裡,估計要天亮了,明天又跟導師約好了見面。
落嘉痛苦地揉揉額角,背上感覺到一陣巨大的壓力,幻想著要是今晚能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睡一覺就好了。
可是落嘉實在是太累了,就算是在車上,顛簸無比,還有難聞的香氛味道,他只能能將就著睡。
正要迷迷糊糊地睡覺,腦海中忽然閃過什麽。
等到車開了很遠,他才恍然想起來,自己忘記問傅司年,在國外寄回來的那些禮物怎麽樣了,喜不喜歡。
落嘉難受地睜開眼,正向掏出手機,然而想了想,又放下手機。重新閉上雙眼,打算睡覺。
那是很珍貴的東西,還是留著見面再問吧。
第23章
本來落嘉想等到見面再問那些禮物,結果完全沒有時間見面。
傅司年常年呆在劇組,很少回家,就算回家了,也只是匆匆地睡一晚上,第二天凌晨就去趕飛機。
而那會正是許落嘉下班不久,剛進入睡眠的時候。
落嘉也開始忙,大學畢業以後,他進了一家建築設計事務所,每天就是跟甲方死磕,在老板手底下艱難求生,通宵達旦地畫圖。
偶爾天亮了才回家,看著黎明的那一道光,他都懷疑自己能不能活到30歲。
在趕圖趕到要崩潰的時候,許落嘉總是會趴在工位上,打開跟傅司年的聊天對話框,手指噠噠噠地敲字。
“吃飯了嗎。”
“在做什麽呀。”
“你開心嗎,還是有點累。”
“我有點累,因為方案沒通過,要重新開會。不過我會加油的!”
“旁邊的向日葵開了,給你看看,”
雖然傅司年其實很少回復,往往都是半夜了才回復了一句晚安。有時候甚至不回。
但是落嘉一點都不介意,忙起來完全不看手機是很正常的事情,他有時候也會這樣。
而且發完消息以後,落嘉感覺肩膀松了很多,因為有人願意聽他說說話了。
……
在熬過痛苦的一段新人期以後,落嘉終於空閑了一點點,不用每個周末都加班了。
反正周末也是閑著沒事做,落嘉有傅司年助理的聯系方式,軟磨硬泡,死皮賴臉,才求得他告訴自己傅司年在哪個劇組拍戲。
離得近的就直接開車去好了。
離得遠的,落嘉周五晚上六點鍾一下班就回家收拾行李,然後打車去機場,再值機。
半夜的航班總是很冷,也沒有毯子。而且他為了趕飛機,通常都不能好好地吃飯,有時候肚子痛得實在沒辦法了,就吃點藥,冒著滿頭冷汗,生生地扛過去。
最後大約在半夜上飛機,也不能好好休息,飛機的座位很窄,連腿都伸不直。
盡管很辛苦,可是許落嘉每次還是會坐這一趟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