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淼渾身戰栗了一下,沒來得及回答,只聽見“滴”的一聲,身後倚靠著的房門忽然打開,他整個人重心一空,緊接著,就被顧修澤攔腰一樓,直接扛了起來。
“這可是你自找的。”
第216章 二更
“余道友,老夫有事想找你商議,余道友你睡了嗎?”
趙道長聽說余淼辦理了入住,便打聽房號找了過來。
誰知道在門口敲了半天門才打開,先出來的還不是余淼,而是那個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名頭很多但總是很閑的跟在余淼身邊的顧修澤。
趙道長至今仍不知道余淼和顧修澤的關系,隻以為顧修澤是仙羽觀的忠實信眾罷了。
只是這信眾未免也太粘人了,先前情況緊急,他又有條件幫忙就算了,怎麽住酒店也要跟余道友住同一間房?
除了那些精怪和陰魂之外,他們這些道長可都是自己一個人一間的。
而且信眾和道長一起住,怎麽還穿著浴袍到處晃悠?
顧修澤穿著件浴袍,領口緊緊掖在一起,但由於浴袍沒有扣子,行動之間還是難免散開一些,白淨的胸口上突兀的多出來幾顆紅痕。
他皮膚白,這幾個紅痕在身上尤為顯眼,趙道長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這個天氣,京城就已經有蚊子了?
趙道長下意識的這麽想了一會兒,就見顧修澤臉色冷然的盯著他,聲音不知道為什麽也比平時低沉許多:“什麽事?”
這個嗓音……
趙道長畢竟也是結過婚有孩子的人,本能的感覺哪裡不太對勁,但還沒等他想出來到底是什麽地方不對勁,余淼就從顧修澤身後走了出來。
看見余淼的狀態,趙道長心中那種不對勁的感覺越發明顯起來。
跟隻穿了浴袍的顧修澤不同,余淼身上倒是挺齊整,穿的是長袖長褲的睡衣,就是稍微有點大,穿起來松松垮垮的,讓他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平日裡那個憑借一己之力,就能製服邪祟的玄學天師。
余淼的頭髮胡亂支棱著,黑葡萄似的眼睛裡仿佛蒙了一層霧,臉頰不知道為什麽紅通通的,整個人柔軟又慵懶。
兩個人分明只是很稀松平常的站在那裡,互相之間也沒什麽互動,但莫名其妙的,趙道長就是感覺這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同尋常,非要說的話,好像無形之中拉著看不見的絲似的。
余淼低咳一聲:“趙道長,找我什麽事?”
他的聲音也怪怪的。
那雙泛著水汽的桃花眼掃過來,眼尾那顆平日裡沒怎麽注意過的紅痣突然變得存在感極強,看得趙道長老臉一紅。
好在修道之人,腦子裡沒有那麽多烏七八糟的廢料,趙道長很快就搖搖頭,把腦袋裡那些古怪的想法拋到一旁。
轉眼就清淨本心,表情嚴肅起來:“余道友,我這次來,其實是有事相求。”
說白了還是金胎殿的事情。
趙道長針對金胎殿,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自己的小外孫女。因此金胎殿眾人一落網,他就立刻找到賀元通追問自己小外孫女的一魂三魄到底去了哪裡。
誰知道賀元通竟然一問三不知。
“那邪道一開始還嘴硬,說什麽就是死了也不會告訴我,後來你們那個節目的導演給他弄了個幻境,他才終於招了。”
余淼腿腳有點酸軟,尤其是被顧修澤盯著,站沒多久就忍不住把重心轉移到另外一隻腳上。
他心不在焉,聽著聽著,重點就歪了一下:“導演?”
怎麽還帶賺外快的?
趙道長卻沒意識到余淼這話的重心所在,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這邪道做事太不講究,據他自己交代,他當初煉製的那批邪神像,裡面裝的其實就是一些陰兵,讓陰兵幫信眾完成一些小願望,一旦養成了貪婪的習慣,就會越發上癮,然後求助到金胎殿,徹底成為金胎殿的信眾。”
不得不說這個賀元通還是有點手段的,難怪能在西南地區隱匿那麽多年,把金胎殿的影響范圍擴得那麽大。
“但我問過了,他定製的那些邪神像,只是普通的容器,單靠陰兵的話,根本無法達到借壽命的作用。”
余淼不由得有些納罕:“那他先前還那麽得意?”
趙道長說到這裡也很無語:“他說他只是覺得這種事情說出去,能顯得金胎殿很厲害,起到震懾道教協會的作用,才認了下來。”
余淼:“……”
顧修澤:“……”
這個賀元通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麽好。
這種逼是那麽好裝的嗎?
魂魄不在賀元通手裡,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只是這麽一來,趙道長先前做的努力全都功虧一簣。余淼定了定神,皺眉問道:“那你找我是要做什麽?”
魂魄走失這種事情不算常見,但也絕對算不上罕見。許多小孩子魂魄不穩,受到過度驚嚇,就很容易嚇丟一兩條魂魄。
不過尋常人家裡小孩子魂魄走丟,也就一兩條而已,像趙道長的外孫女這樣,一丟就是一魂三魄的,實在算得上是倒霉到家了。
招魂的法事趙道長自己就能做,按理說求不到余淼面前來。
就聽趙道長解釋道:“早在一年前,我外孫女剛出事的時候,我就做過招魂的法事,但一點音訊都沒有。本來以為她的魂魄在金胎殿手裡,但現在看來,我又找錯方向了。我外孫女在醫院躺了快一年,再這麽下去,就算救活過來,身體上的損傷也不可逆轉……今天有道友勸我去找跟鬼差有關系的道觀問一問,我想著,余道友你先前跟鬼差的交流很自在,看起來跟地府的鬼差更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