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另一個知情.人接話道,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咱們圈裡不是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麽,工地開工之前一定要擺供桌、供豬頭,我聽我爸說,那個工地第一年出事,就是擺的供桌突然被掀翻了。好好的一個豔陽天,突然就陰了下來,然後開始刮大風,那風連人都吹不起來,卻偏偏能吹動人頭大的石頭,一石頭飛過來,把供桌上的豬頭砸了個稀巴爛!”
眾人面面相覷,真有這麽離奇的事情?
就聽那人接著說道:“這次開工之前,也發生了類似的事情。我那天剛好到那附近的商場學習經驗,路過工地的時候就看見一個工人頭破血流,被拖上了急救車!後來見那工地居然又開工了還很奇怪呢,一問才知道,原來是一群原住民變成鬼了在那鬧事,之前請過去的大師都拿他們沒辦法,這次的項目負責人手眼通天,直接請了一個特別厲害的大師過來,才把這事給解決了的。”
“這麽神?”立刻就有類似經歷的同行心動了,“那大師是哪個道觀出來的,有打聽到麽?”
“道觀沒問出來,但聽說項目負責人叫他余大師,單名一個淼字。”
眾人紛紛意動,暗自記了下來。
卻沒有注意到,就在他們聚會的包廂格柵後面,另一個包廂裡,衣著不凡的幾個人突然安靜下來,聽完他們的話後互相對視了一眼。
聽見那個名字,余安寧神情有些複雜,一旁的朋友見他這樣,意識到什麽,好奇道:“他們說的那個誰,不會就是你那個失蹤多年的哥?”
“……”
余安寧沒說話,但看他那個表情,就知道朋友猜的沒錯。
包廂裡都是余安寧的朋友,對他的家世非常熟悉,聞言都有些意外。
“你們家家教不是挺嚴的麽,之前你表弟想去娛樂圈玩玩,還差點被逐出家門了。你哥這……你爸媽找他回來,不會是想讓他繼承家產吧?”
話音剛落,另一個朋友就打了他一下,“胡說什麽?安寧都這麽優秀了,但凡長個腦子,余家也不可能把家產留給那麽個江湖騙子。估計就是人老了,想把孩子找回來,心裡好受點。”
“別的不說,就說那家夥是不是江湖騙子這事兒,還真不一定。”又有人說了,“你們剛沒聽隔壁說麽,靈得很。他們說的那個項目負責人我認識,聽說他能找上余淼,還是朋友介紹,介紹人你們應該都聽說過,做紙媒的祝有為。聽說他老婆回家遇到山體滑坡,也是余淼救的,還有做出口貿易的文家,跟余淼打過交道之後,也變得特別走運起來,前段時間跟風投兩大龍頭的太子爺接上頭,公司非但沒倒閉,還談成了不少大單子!”
他說的這幾個人在各自行業內或許不怎麽顯眼,但都是資歷極深的存在。作為老牌世家的繼承人,他們從小就得對這些人脈關系耳熟能詳,因此一說出來,在場眾人都能立刻想清楚其中的利害關系。
先前猜測余淼徒有虛名的人都沉默了,猜家產那個則是憂心忡忡:“這麽靈,難道是他給你爸媽下蠱了?”
余安寧臉色微變,卻不知為什麽不願跟他們談論太多,只是搖了搖頭:“你們吃,我有事先走了。”
說罷不顧朋友們阻攔,拎起外套便離開了包間。
朋友們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各自眼中看出無奈。
一人小聲嘀咕:“余家那管教何止是嚴,簡直就是變態。余安寧這樣的人物,居然都被他們管成了這副愚孝的樣子,再這麽下去,余家恐怕……”
後面的話他沒說完,但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
經過各種精密程序製造出來的機器人,能夠頂替人類完成大部分的重復工作,但永遠也無法完全取代人類。
余家傳承了數百年,曾經還成為過頂尖的世家,但近代便已經大不如前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麽,一直有股力量讓他們苟延殘喘的存活著,直到余安寧的出現。
余安寧還小的時候,他們家長輩就斷言,余家恐怕要再次崛起了,後來余安寧在成長過程中展現出來的驚人天賦,也證實了父輩們的眼光。
所以他們才會出現在余安寧的身邊,眾星捧月一般捧著這個即將破敗的家族的繼承人。
可如果連余安寧都被余家毀了,那恐怕余家將再無翻身的機會。
幾人從小一起長起來的情誼不是假的,想到這裡,都不由自主的歎了口氣。
“安寧他……希望他能早點想明白吧。”
卻不知他們口中驚才絕豔的天才,此刻正在會所的門口,低聲跟電話裡的人報備自己剛剛聽到的內容,平日裡溫和有禮的眸子低垂,看不清神色。
“打聽到我哥的消息了。”
“去找他!現在,立刻!去把他給我找回來!”
“……”
“聽到沒有?!”
“聽見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歇斯底裡,正是包廂裡那些人談論的余家家主,余安寧的父親。
余安寧只是晚回應了一會兒,他便暴怒起來,喋喋不休地咒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他要是回不來,整個余家都得玩完!還有你,你以為你自己是個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