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頌不以為意,笑著說道:“田學長你要是進科學院,我肯定給你投讚成票的。”
田愛國聽了對著童一淮擠眉弄眼地說道:“看看看看,還是陳學弟仗義,不像某人,陰陽怪氣的。”
陳頌忍俊不禁,有些明白為什麽說王部長對田愛國不能好好說話了,如果田愛國對著王部長也是這畫風,那也不能怪田部長咆哮對不對?
不過王部長這個年紀了,還能咆哮出來,倒也能說明王部長身體健康,中氣不足,看來還能為國家再乾很多年的樣子。
當選工程院院士確實沒有給他們的生活帶來多大的改變,童一淮還是研究所和學校兩邊跑,陳頌的研究也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目前他的工作重心主要放在對防輻射材料的研究上,雖然他們的第一次實驗就有了一些突破,但後續的研究並沒有能夠一帆風順。
材料學的領域畢竟不是陳頌擅長的,他們也曾經很多陷入了思維的瓶頸,實驗進展停滯。
期間陳頌查閱很多資料和論文,使用了很多創新的方法,花了一年的時間,將防輻射材料的性能提升的一倍。
但依然無法達到完全防輻射的效果,或者說無法達到將穿過防輻射材料的輻射控制在不會對人體造成危害的范圍內。
目前的防輻射材料所能夠做到的程度,大概是一次兩次問題不大,但如果是長期在輻射源附近工作,依然會有一定的風險。
雖然陳頌自己並不滿意,但得到這個消息的王部長已經驚喜瘋了,在陳頌面前一向溫和有禮的他,難得的表現出了失態的一面,一見到陳頌就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他的情緒顯然非常激動,抱得陳頌甚至感覺有點疼,想要掙扎也掙扎不出來。
過了幾分鍾,王部長才稍微冷靜下來,然後他深深地給陳頌鞠了個躬,說道:“陳教授,您的貢獻太重要了。”
陳頌一驚,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過了一會兒才手忙腳亂地把人給扶起來,說道:“王部長,您這麽做什麽?我只是在做自己的研究而已……”
王部長難得地打斷了他的話,說道:“應該的,我是在代表所有在輻射源一線工作的科研人員對你表示感謝。幾十年前,我們國家的條件還很糟糕的時候,我們老一輩的科學家為了國家的強大,為了不被別人的核#武器,去研究核#彈,一些科學家因為長期接觸輻射源,最後都得了癌症。
“他們是英雄,是為了整個國家犧牲了自己。到了現在,我們的防輻射服已經有了很大的改進,但依然並不完美。一方面是過於沉重,另外一方面也無法完全抵擋輻射。雖然風險比起以前的時候已經降低了很多,但是風險依然存在。我們雖然知道,有些不得不做出這樣不得已的犧牲。所以,陳教授,您的研究太重要了。”
陳頌一時沉默了下來,其實如果只是他偶爾去實地參觀,目前的防輻射材料已經足夠了,但他也是因為知道有這樣一批人存在,所以才想要做到最好,希望所有研究核能的一線工作人員,都能夠不必冒著健康風險。
過了一會兒,陳頌歎了口氣,愁眉不展地說道:“可是我做的還是不夠好啊,現在的材料防輻射的能力已經達到了一個瓶頸,暫時我們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去提升他了。”
王部長卻依然很滿意了,他說道:“陳教授,你不過過於煩心。科技的進步本來就不可能是一蹴而就的,現在我們只能做到這個程度,可能確實是目前技術的限制。比起以前,這已經有了很大的改善,路一步一步走,飯要一口一口吃嘛。我相信不久的將來,或許是您,或許是別的科學家,可以進一步改善防輻射材料的性能的。”
陳頌歎了口氣,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他們說話的時候,旁邊一個女生一直欲言又止,現在終於忍不住舉手,小聲說道:“那個……老師,我能說一句話嗎?”
陳頌看向她,這就是那個擅長做手工,給童淑離送過自製漢服的那個女生,當然因為這一年大家都忙於實驗室的工作,所以她並沒有時間去搞自己的業余愛好。
陳頌平時還是樂意聽取學生的想法的,聞言點點頭,溫和地說道:“你說吧。”
女生不是很有把握地說道:“那個……我們要做的防護服對吧?我們的防輻射材料雖然比布料重蠻多,但重量應該也還在可以接受的范圍內,我感覺也就比織金的布料重一點。哦,織金是一種做漢服的常見布料。所以,既然單層的防輻射材料不能完全抵抗輻射,那我們製作防護服的時候,能不能做成雙層的呢?重量應該也還可以承受吧?”
她確實不是很有把握,因為雖然她自己沒發現這其中有什麽難點,但是這麽簡單的問題,她覺得老師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也許還是有什麽她不知道的原因吧?
但是既然想到的,女生還是很想說出來,就算其中有她不了解的地方,她也得搞清楚弄明白了。
陳頌陷入了沉默,王部長也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會兒,王部長看向陳頌,他之前其實真的沒有往這方面想,雖然這確實是個很簡單的問題,可是人的思維有時候有誤區。
不過正如女生想的那樣,王部長也覺得陳頌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可能還是有他們沒想明白的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