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的緊迫感讓他們完全沒有注意到時間的流逝和外界的變化,尤其這邊辦公室的隔音都很好,辦公室裡又只有他們兩個人,除了紙頁翻動的聲音還有筆尖在稿紙上劃過的聲音以及偶爾敲擊鍵盤的聲音之外,他們什麽聲音都聽不到。
倒是小許一直注意著他們的情況,發現都下午一點了,兩人也沒有說出來吃飯,同樣的也沒有叫他打飯什麽的,就去窗口看了看,發現他們埋頭在紙堆裡,物我兩忘的樣子。
這種情況小許其實並不陌生,他服務過的很多老研究員都是這麽狀態,工作的時候沒人提醒就想不起來要吃飯。
但小許沒想到,童一淮和陳頌這個年輕,工作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可能這就是研究工作者的職業病吧?
這樣想著,小許也沒打擾他們,直接去食堂給他們打包了兩份午飯,然後才去敲辦公室門。
聽到敲門聲,童一淮活動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脖子,說道:“請進。”
小許開門進去把飯放到了辦公室裡一張空置的桌子上,因為知道有些科研人員工作的時候看經常廢寢忘食,所以所有的辦公室裡都有專門給他們吃飯用的這麽一張桌子。
小許把飯菜和餐具擺放好,對兩人說道:“童博士、陳同學,已經一點多了,先休息一下吃個飯吧。”
陳頌正好看完一份文件,揉了揉眼睛,看了看時間,果然已經一點多了,便整理了一下桌子,起身說道:“許哥,麻煩你了。”
小許拿出一包酒精濕巾放到了桌子上,說道:“這原本就是我的工作。這是酒精濕巾,你們可以用濕巾擦擦手。”
研究所的辦公室條件不如京華大學的,自然也沒有獨立衛生間。
這也是藍地研究所的後勤部門想出來的辦法,很多研究人員連吃飯都覺得浪費時間不願意去食堂,當然更不願意多走幾步去洗手,所以後勤部門就準備了一些免息消毒液和酒精濕巾,多少改善一下研究人員的飲食衛生。
“謝謝。”陳頌抽了一張酒精濕巾擦手,還遞了一張給童一淮。
童一淮接過,也擦了擦手,在桌邊坐下,拿起筷子一邊吃飯一邊問道:“學弟,你進度如何?今天能看完嗎?”
陳頌也坐了下來,大致估計了一下自己的進度,點點頭說道:“晚上可能要忙到晚一點,但應該可以。明天我們可以互相交流一下,重新看一看比較關鍵的部分,後天捋一捋思路。”
童一淮露出微笑,“我也是這麽考慮的,看來我們的想法差不多。”
小許聽著,輕聲說道:“你們吃完把餐具放這就行了,我一個小時之後過來收拾。”
兩人再次對他道了聲謝,然後繼續互相討論起了早上的一些發現。
小許走出辦公室並關上門,聽著他們那些完全聽不懂的話,心想這兩位這麽年輕就能到這裡來,果然是有道理的,有些人就是又有天賦又努力。
小許往食堂走去,臉上不由自主地微笑起來,他感覺很高興,為自己的國家有這樣優秀的人才而感到高興,也為自己能夠為國家的科研事業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幫助感到高興。
三天時間,童一淮和陳頌每天兩點一線,不是在宿舍裡休息,就是在辦公室裡忙活,並且在辦公室的時間高達每天十六個小時,除了上廁所,完全不離開辦公室。
第四天早上王院士帶的小組開例行會議,小組裡除了童一淮和陳頌之外,都是經驗豐富的研究員,最年輕的也快四十了。
此時只有王院士和童一淮、陳頌沒到,其他人都在議論這兩個剛剛加入的小年輕。
實際上,童一淮和陳頌著三天的表現,他們也都看在眼裡,對他們的態度,在場的研究員們都是認同的,只是對於他們的能力,他們還有些懷疑。
他們相信童一淮和陳頌是很有天賦的年輕人,可是他們確實太年輕了,他們項目也不是沒有年輕人,但那些年輕人都只是被老師帶著進來打下手的,說好聽叫實驗助手,說難聽點就是打雜的。
但童一淮和陳頌顯然不同,王院士是指望著他們能夠幫忙解決問題的。
這些研究員們也很難不懷疑,他們這麽多人,包括兩位院士都束手無策的問題,靠著這樣兩個年輕人真的可以嗎?
雖然說他們寫出過不錯的論文,可是大家都是圈裡人,知道搞研究有時候也是需要一些運氣的,更何況那篇論文只是給問題的解決的提出了一個思路而已,並不代表寫出了論文的人,就一定能解決他們遇到的問題。
正當他們低聲議論的時候,就看到王院士笑容滿面的帶著童一淮和陳頌進來了,兩個他們正在議論的年輕人臉色平靜,絲毫看不出心裡是什麽想法,這份養氣功夫就是當下很多年輕人沒有的。
三人坐下之後,王院士先把童一淮和陳頌介紹給其他研究員,又讓研究員們自我介紹一下。
研究員們看著童一淮和陳頌,尤其是陳頌那張年輕得過分的臉,心情都很複雜,不過倒也沒有找茬的,都自我介紹了一下。
介紹完,王院士又讓眾人簡單介紹了一下目前的工作進度,然後看向童一淮和陳頌說道:“關於我們遇到的臨界值問題,目前童博士和陳同學已經有了初步的解決方案,接下來請童博士和陳同學說明一下你們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