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前,張啟銘給了余句一個地址,問他有沒空見一面。
余句來了,根本沒猶豫。
“能喝嗎?”一口下去,張啟銘問余句。
余句反問:“你能嗎?”
張啟銘還是以前那副動不動就吹牛逼的樣子:“笑死,兩箱不在話下。”
余句沒和張啟銘喝過酒,不知道真假。
當然,他也不在這事上和張啟銘比拚,萬一他也跟著吹牛,他們一人一瓶,他明天一早的家教還要不要了。
他倆從前就很喜歡做這種沒必要的掰投,內容不限,吃喝玩樂都有。
男人嘛,有時候就是會幼稚到我跳高比你多1cm,都能仿佛贏了全世界。
乾脆認慫。
“我菜雞,這一瓶差不多了。”余句指著張啟銘又倒進來的一杯說。
張啟銘愣了一下,笑起來:“真的假的,那你也過於菜雞了。”
說完兩人對視半秒,十分默契地笑了起來。
好像又仿佛是從前那個樣子。
“我聽說你當模特了啊。”張啟銘把余句的杯子挪過去。
余句搖頭:“偶爾拍拍照,掙點外快,主要還是個苦逼學生。”
張啟銘笑了:“你確實和我想的一樣,我當時就覺得你會一路學到底。”
余句點點頭:“你呢?你現在在幹什麽?”
張啟銘挑了一下眉:“狐狸哥沒告訴你啊?”
余句搖頭:“沒有啊。”
張啟銘又問:“那你知道你的微信是狐狸哥給我的嗎?”
余句還是搖頭:“我不知道。”
張啟銘笑了:“有意思哈他,安排我們見面什麽都不跟你說?”
余句疑惑了:“他安排的?”
張啟銘:“這你也不知道?”
余句搖頭:“不知道。”
張啟銘想想笑了。
想想又笑了。
“我在搞投資呢,”他再拿起酒杯,往余句那邊晃了一下:“我也挺想見你的就是,就不知道該怎麽弄,你手機也換了。”
他們當初互相刪了微信,沒多久余句就把手機號換了。
後來他發現,張啟銘也換了手機號。
“欠你一聲道歉。”張啟銘把酒杯舉了起來。
余句點頭:“接受。”
張啟銘摸了一下頭髮:“當時我腦子也是有點問題。”
余句繼續點頭:“確實。”
張啟銘笑了。
他當初什麽都沒搞清楚,就直接衝到余句樓下,罵人打架。
確實太衝動,也確實很對不起余句。
明明誰都是受害者。
“感歎一句造化弄人,不誇張吧?”張啟銘道。
余句:“貼切。”
張啟銘吐了口氣:“說出來舒服多了。”
余句笑了笑。
好像是可以有許多話能說,但好像這麽三言兩語的也就夠了。
即使這麽多年沒見,他們還是懂對方。
酒杯放下,張啟銘道:“我還記得那個時候啊,就那個暑假,我們四個經常在我家院子裡。”
余句看著杯子裡的酒認真聽。
張啟銘繼續:“你天天在狐狸哥後面,哥哥這,哥哥那。”
余句:“……”
他還打算聽到好玩的事時附和兩句呢。
這說的什麽玩意兒。
“放屁,”余句抬起頭:“我哪有!”
第22章 他挺喜歡你的
不可避免的, 他們聊到了他們的爸媽。
不過是在張啟銘喝多的情況下。
還兩箱不是問題呢,余句粗略數了數,這桌上半箱都不到。
還好余句留有清醒地沒有和張啟銘共沉淪, 不然雙雙倒在這兒像什麽樣子。
“句號,我是真沒想到,真的沒有想到我媽媽會出軌,”張啟銘趴在桌上, 玩手上的杯子:“我和我哥都那麽大了, 我爸對她不好嗎?”
余句低著頭不說話。
張啟銘:“和誰不好,和你爸爸。”
是啊。
和誰不好,和他爸爸。
余句問張啟銘:“你們家後來怎麽處理這件事的?”
“他們離婚了, 我媽媽現在在外婆家,”張啟銘笑了聲:“我後來在想, 要是那時我哥沒有把這個事情捅出來,是不是結果會不一樣。”
要是張啟藝不把這件事情捅出來,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余句也曾想過這個問題。
“你呢?”張啟銘問:“我聽說你爸媽也離婚了,是嗎?”
“離了,”余句把杯子裡的最後一杯酒喝下:“在你哥把這事捅出來的第二周。”
張啟銘:“倒挺迅速。”
是很迅速。
張啟銘在這兒, 余句很難不想到當初那件事。
僅僅幾天, 余句的生活天翻地覆。
他經歷了人生中最暗黑的日子,甚至現在想起來, 都很無力。
那天張啟銘家門口令人作嘔的那一幕發生後,客廳安靜了幾秒, 張啟藝就過去打人了, 場面十分混亂。
後來他們是怎麽散的, 余句有些渾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