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余燼語噎,擰著眉說:“你對你前男友癡情不改,他做那麽多過分的事情你還能原諒,我只是犯了一個小錯,你就對我喊打喊殺毫不留情,說到底你也沒那麽喜歡我嘛。”
秦毓瞪大眼,頗為受傷:“你說什麽?余燼,你說的是人話嗎?”
余燼理虧,軟和語氣:“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嘴笨,我剛不是說過表哥他不喜歡我出去和男人廝混嗎?他之後查了我以前的事,勒令我必須跟你分手,我可為了你跟家裡長輩抗爭,這才大半個月沒聯系,現在被趕出家門立刻就來找你,我還不夠喜歡你嗎?我剛就是嫉妒,那的確是這樣,你對你之前那個男朋友的寬容,比對我多了不是一丁半點。”
“他是前男友,我當然對他寬容,你是嗎?”
余燼嬉笑著啄吻秦毓的唇角:“哦~~原來是太在乎我了。”長手長腳不容拒絕地摟住秦毓:“秦哥,我好想你啊。大半個月沒見你,才發現我早就習慣你在我身邊,也習慣你對我的好。怎麽辦啊,以後戒不掉怎麽辦?”
秦毓一笑,想著年輕人撒嬌的方式千萬種,不油膩也不過分幼稚,恰到好處,不枉他給余燼一個機會。
“起來,我開門。”
余燼連忙爬起,蹭著秦毓進房,被推去洗澡,穿完睡衣出來發覺不太對,尺寸不是他的、也不是秦毓的,想來只有他前男友,那個叫嚴斯韞的前任。
心理潔癖發作,於是赤身裸體出門,拎著睡衣問秦毓:“誰的尺寸?”
秦毓瞥了眼:“前任。”嚴斯韞的睡衣,洗完收回放沙發裡,順手就給了余燼。
余燼抱著胳膊說:“不想穿。哦,內褲也是前任的尺寸?他沒穿過吧?”
“睡衣穿過,內褲上的新標簽還在,少找茬。你要不樂意就到主臥的櫃子裡找套新的睡衣,尺寸和你差不多,新的,沒穿過。”
余燼進他主臥裡翻出一套新睡衣,往身上穿,寬松了點,不過長短很合適,以為是秦毓準備給他的,於是出臥室去纏著秦毓非要他承認居心不良,老早想讓他搬過來同居,連睡衣都準備好了。
秦毓敷衍地點頭應是,心想他大概沒打開左邊的櫃子,否則就能看到七八件同尺寸的、穿過的睡衣,那是魏驍的。
余燼不想穿嚴斯韞穿過的睡衣,那就穿魏驍的吧,反正這套沒穿過,尺寸還相似。
“先問清楚,你跟你表哥說清楚了?還是瞞著他跟我玩地下情?”
余燼眼神閃爍:“說清了,所以我被趕出來,表哥肯定能理解我的。”
實際是他表哥發現他連男人都玩,氣得把人抓回家關起來,逼他跟秦毓分手,要求他回歸正軌,畢竟他也能喜歡女人。
那副視男同為洪水猛獸的深惡痛絕的樣子刺痛余燼的眼,如果表哥實在不能接受秦毓,非要他跟秦毓分手,余燼其實可以答應。
表哥的表現讓他產生一種表哥在乎、嫉妒的錯覺,讓他有種詭異的滿足感。
余燼大半個月沒有聯系秦毓正是因為他以為他有機會,於是留在表哥身邊,不斷試探,前幾天被發現他深藏的感情,在表哥驚愕拒絕的態度下落荒而逃。
回到公寓後,余燼不敢面對現實,看到沒來得及收拾的客廳和床單,看到高大精美的模型,不由想起秦毓,想起在他的陪伴下,逐漸溫暖的心,就算心情低落,只要秦毓三言兩語的溫柔開解就能豁然開朗,因此將他從表哥那裡得不到回應的感情放在秦毓身上,沒想太多就冒雨趕來。
沒見到秦毓,他也沒想過離開,隻想著等到人,跟他道個歉,他一定會原諒他,會溫柔地擁他入懷,笑著看他、寵他,聆聽他的煩惱與喜悅,靜靜地安撫著他,輕描淡寫間就能拂開他的煩惱。
不可否認,秦毓比以往任何一個情人要來得貼心,讓余燼在退而求其次時,首先成為他的選擇對象。
秦毓猜他肯定沒說實情,說不定不小心在他親親表哥那裡暴露了感情,不被接受,求而不得,暫時無替代品,退而求其次到他這兒,聊以慰藉來了。
抱著余燼的肩膀無聲地安撫,秦毓還是不明白余燼為什麽要找替身,為什麽會從替身這裡尋求感情?能夠尋求得到嗎?尋求來的東西比得過正主那兒得到的?
他能理解宋昭淵居於高位的感情,能理解嚴斯韞通過他去接近謝小冰的感情,也能理解魏驍被林鶴年吸引但仍對他留有余情的感情,唯獨不能理解余燼的感情。
在他看來,如果真心喜歡,應該是不畏艱難險阻,想盡辦法、用盡手段的去靠近、去得到,就像他知道嚴斯韞對謝小冰的感情,不在乎嚴斯韞的利用,因為他知道那是他得到嚴斯韞的辦法。
他也不在乎魏驍的拒絕、中傷,他會偽裝出一個溫柔知性成熟的性格去吸引余燼、得到余燼,因為這就是他追求一段感情的辦法,途中任何艱難險阻都是必經的難關。
但是余燼……光從替代品那兒得來的感情,怎麽比得過正主?
即使嚴斯韞利用他接近謝小冰,即使余燼把他當成替身,但不可否認他們和秦毓在一起時,也肯定付出了感情,哪怕很渺小,可是對秦毓來說已經足夠,他只需要淺嘗一口,嘗到味道就行,直到膩味了才會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