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典型的,老夫老妻和新手小情侶之間的差別,看看沈鈺和言進多淡定,也可能是因為兩位的面皮和心態本就經過千錘百煉,段位很高,這種素質體現在方方面面,也不是說學就能學來的。
遊樂場裡沒什麽特別好吃的,他們之前隻隨便買了點小食墊肚子,現在摩天輪也坐了,遊玩結束,也該出去吃點好的犒勞一下胃。
附近就有家不錯的日料店,除了價格貴點,沒別的毛病,食材新鮮味道一流,衛生也很好,環境清雅,幾人選在這兒,吃到一半時沈鈺手機響了,他拿起來聽了電話,心頭一動,面色卻不顯,有些話不好當著其他人的面說,他語氣聽不出起伏,是很平常的口吻道:“好的,謝謝,你發我消息我看看。”
對面大概也意識到沈鈺此刻不方便用聲音詳談,答應著掛斷電話,電話掛斷,沈鈺卻不急著看手機,把手機收了起來。這麽一看,似乎只是一個普通電話,也不是什麽著急要處理的事務,起碼言安安和蘇小樂都沒發現不對勁。
又吃了兩口,沈鈺道:“我去趟洗手間。”
言進也來了句:“剛好,我也去。”倒不是說他們真的非得隨時隨地、每次上洗手間都必須黏在一塊兒,而是沈鈺說話時在桌子底下悄悄拉了拉言進,言進會意,知道沈鈺有話要避開兩人跟他單獨說,於是他們一塊兒出來,也沒去洗手間,而是到了店外,找了個安靜的角落。
言進:“怎麽了,跟那通電話有關?”
“嗯,清弦傳過來的消息。”沈鈺把手機屏幕豎給他看,“你之前追著周欄成的蹤跡,不是查到過他幾個舊的落腳點麽,他們如今又找到一個,也是舊地址,約莫一年多以前他待過,這應該就是我們目前能掌握到的,他最新的蹤跡了。”
就算對他們來說是最新情報,可那也是周欄成一年多以前留下的蹤影了,如今不知道又躲到哪兒。
言進微微蹙眉,將手機接過來仔細看,一年多以前……這人當真能跑,尾巴留的長,可就是還沒薅到真人在哪兒。沈鈺繼續道:“這次他們發現了點新消息,根據他們的調查,他們判斷有人在找周欄成,而且可能是因為周欄成懷疑自己被發現了,才導致了他再度搬家。”
言進目光登時一凝:“但是一年多以前,我連他下條尾巴在哪兒都沒找著,不是我;另一家受害者的家屬,在周欄成逃跑後也和我有聯系,我們說好有線索會互通,顯然也不是他們。不是我們兩家——那還會是誰。”
答案有很多種,如果這次躲閃與當年事無關,有可能周欄成又惹上了什麽人,在躲;如果與當年事有關……沈鈺沉聲道:“他家往上數三代,都跟言家無冤無仇,當年事如果真有隱情,也不可能是他自個兒想出來的,他精神又沒毛病。那除了我們,剩下還有人在找他的,很可能就是當年另外的知情人士,而周欄成送孩子出國、一次性結清賠款的錢,甚至都可能出自該人之手。”
換而言之,也就是害言進父母出事的真正幕後之人,而他找周欄成幹什麽,總不能是為了好好聊天。最大的可能性,是他想把事情真相永遠埋葬。
言進把手機還給沈鈺:“要是真有這麽個人,如今打算做點什麽,當初在國內為什麽不做,難不成他知道我一直在關注周欄成,怕做了之後太過顯眼,反而引我刨根問底?”
“一個謊要多個謊去圓,謊言疊得太多,破綻就越多。他沒及時動手,估計也顧及這一點,怕破綻留的太多。或許也沒想到,你能執著地盯著周欄成這麽久。”沈鈺面色也很嚴肅,某些話他們沒明說,但心中都已有了自己的計較,沈鈺抬手接手機,卻沒急著撤回手,搭著言進的手指,他放輕了聲音,但神色依舊是說不出的凝重,“這件事背後的真相……或許我們得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言進皺著眉頭,沉默半晌,最後深吸一口氣,衝沈鈺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嗯,我知道。”
“沒事。”他抬手在沈鈺眉心撫了撫,“別跟著我皺眉啊,我不是個天真無邪的,該想到的……我也想過,真相是什麽就是什麽,我只是要為我父母討一個公道。”
沈鈺把眉心展開,低低應了聲,心裡卻在歎氣:事實自然不會變,只是等著人們去找出來,去知曉,但即便想到了,難道還能阻止心臟不去難受麽。
言進放下手:“我們回去吧,替我謝謝白清弦,改天等他有空,我親自謝。”
沈鈺:“我會轉達的。”
他倆回到飯桌上,沒讓對面兩人察覺出絲毫端倪。沈鈺和言進不喜歡曬動態,蘇小樂和言安安卻喜歡,兩人正說著今天拍了不少好照片,回頭挑一挑再發動態,沈鈺很捧場:“一定點讚。”
總之,氣氛完全沒受到影響。等吃完飯,就該各回各家,有男朋友在場,哥哥當然不會搶他的活兒乾,蘇小樂負責送言安安回家,沈鈺和言進不用操心。只剩他倆的時候,便接著聊正事。
他們回了家,把白清弦發過來的全部資料細細看過,這次調查比以往獲得了更多信息,比如還有一撥人馬也在找周欄成,甚至比他們的動作快,言進他們若是想得到真相,恐怕必須得比這撥人先找到周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