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舒厭胳膊撐在欄杆上,頭微微朝後仰:“每年都有黑馬。你是其中一個。”
焦舒厭清楚地記得,平時爛泥扶不上牆的葉景誠在高考前一個月奮起直追,然後以超一本線20分的好成績被當地一所還不錯的學校錄取,成為既赫斐然之後班主任實名製表揚第二人。
焦舒厭的語氣平淡而篤定,這讓葉景誠不由產生疑惑:“焦爹,你是不是對我產生了什麽親兒子濾鏡啊?”
“扯犢子。”焦舒厭繼續頭仰著吹風,“你要是我親生的,早就保送北大了。”
就憑他和赫斐然倆人的優秀基因加成,兒子肯定是出類拔萃的。
等等,這跟赫斐然什麽關系???
焦舒厭被自己的想法弄懵了,趕緊把頭伸了回來。
葉景誠下意識瞥了他一眼。
然後呆了:“焦爹,你臉怎麽黑了?”
焦舒厭聞言下意識拿手背一抹,結果全是墨。
他恍然想起赫斐然摸過他的臉。
焦舒厭咬牙切齒:他怎麽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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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到周末,焦舒厭和赫斐然他們還有兩個女同學一起打車去南高看音樂會。由於人多,分了三輛車坐。
一共八個人,第一輛坐了三個,第二輛坐了三個,赫斐然扯了扯焦舒厭,道:“我們坐最後一輛吧。”
焦舒厭想都沒想就點頭。車來了,焦舒厭剛上車,一雙長腿就跨進了副駕駛位。周樂毅系好安全帶,喘著氣說:“太巧了,帶我一個吧?我也去。”
焦舒厭眼睛都瞪大了。
當著司機的面,他也不好發作直接把人踢出去。
周樂毅自來熟地對司機說:“這條路不好走啊,導航上面已經顯示堵住了。司機叔叔你換一條路吧。”
司機一看,還真是,隻好換了一條路。
路上,司機問:“你們這麽興師動眾是要去哪裡啊?”
周樂毅笑呵呵地說:“叔叔你不知道,城南高中今晚有場音樂會呢。我們都是去看音樂會的。”說完他還回頭,朝赫斐然眨了眨眼睛:“是不是啊?”
是你大爺!
焦舒厭心裡腹誹。一雙狐狸眼眨給誰看呢?
赫斐然敏銳地察覺到焦舒厭的信息素已經不可控地飄了出來。他捏了捏焦舒厭的手,道:“熱不熱?”
焦舒厭愣了一下,隻好道:“還行吧。車裡有空調。”
南高門口比他們想象中還要熱鬧,擠滿了車輛和人。下車時焦舒厭還能看到葉景誠他們,結果付完車費後轉頭就找不到人影了。
沒辦法,焦舒厭只能扯著赫斐然道:“我們先走吧。”
周樂毅跟了上去,道:“我和我們班的人也走散了。我跟你們一起吧?”
焦舒厭眯著眼睛道:“我同意了嗎。”
周樂毅笑眯眯地反問:“你會不同意嗎?”
“會。”焦舒厭想都不想就說。
周樂毅隻好看向赫斐然:“赫班長,我跟你們一起吧?”
赫斐然看了他一眼,驀然笑了:“不行。”
周樂毅的臉垮了:“為什麽不行啊?”
赫斐然攬著焦舒厭的肩膀,一本正經道:“體諒一下。我老婆會吃醋的。”
焦舒厭:“……”
兩人走後,周樂毅站在原地吹風,吐槽了一句:小肚雞腸的A。
唉,誰叫他非要熱臉貼冷屁股呢?實在沒辦法,他低頭給人發短信:小卓,我在你們學校,出來陪我玩唄?
那頭很快就回復他了:你東高海王身邊竟然還缺人?都找到我頭上來了。
周樂毅打字:別廢話了,出來玩。
那頭道:行,等我五分鍾。你在哪個門啊?我去接你。
校園音樂會在操場舉辦,進門之後一路往裡走,熙熙攘攘全都是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人太多了讓人眼花,焦舒厭隻覺得頭重腳輕的。
他一開始沒在意,還問赫斐然要不要去買點喝的。赫斐然看著全家此刻擠滿了人,便道:“你在外面等我,我去買吧。”
焦舒厭“嗯”了一聲。
結果赫斐然買完水出來後,焦舒厭卻不見了。
赫斐然給他發了幾條微信,焦舒厭沒回。給他打了個電話,焦舒厭也沒接。
赫斐然皺眉,隻好在五班音樂會的小群裡問:“誰看見焦舒厭了?”
很快便收到一系列回復:
橙子:沒看見啊。焦爹沒跟你在一起?
韓文是帥比:我們早就進來了。班長要不你也過來?說不定焦爹在操場這裡呢。
是明嘉啊:我們幫你找找。
皺眉收起手機,赫斐然觀察了周圍,依舊沒有發現焦舒厭的身影。
忽然,他身後傳來一陣莫名的騷動。許多人驚慌失措地朝一個方向圍了上去。赫斐然心中閃過不好的預感。
有人說:“剛才好像有人被擠下水了。”
“我的天啊,喊救生員了嗎?”
“喊了喊了,這麽深的水,又是大晚上的,再不喊估計沒用了。”
落水?
赫斐然渾身顫了顫,嘴唇瞬間失了血色。
他的記憶幾乎是瞬間回到多年前,河水將赫呈淹沒的畫面。而當時尚且年幼的他,卻在瀕臨昏迷時被赫呈用力地推向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