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舒厭瞪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朝外喊:“誰啊?”
“焦爹!”葉景誠的兩隻手像貓爪子一般在門上撓,“許明嘉讓我來問問你,數學倒數第二題答案是多少啊!”
焦舒厭撓了撓頭:“哦。我還沒寫呢。”
葉景誠鬼哭狼嚎地喊:“那焦爹寫了哪些卷子了?借我參考一下吧,我真的寫不下去了,救命啊焦……”
他還沒喊完,門突然打開了。赫斐然平靜地看著他:“喊夠了沒?”
那眼神一點情緒都沒有,賊拉嚇人。
葉景誠被嚇了一跳,道:“媽誒……爸爸什麽時候回來的啊?”
焦舒厭擦了擦嘴唇,有些心不在焉地說:“他才回來沒多久。那什麽,等我把卷子寫完再給你吧。”
葉景誠是個很沒有眼力見的,他湊了過去,盯著焦舒厭的嘴唇:“焦爹你是不是上火了啊?嘴巴這麽紅。”
焦舒厭:“……”
赫斐然微微一笑。
他這意味深長地一笑,讓葉景誠呆了呆。突然意識到什麽,葉景誠“臥槽”了一聲,立馬撒丫子跑了。
赫斐然二話不說,將門“嘭”地一關。
這時候來打擾他,這不是上趕著找揍呢麽?
焦舒厭瞧他這關公似的黑臉,不滿地說:“哪有你這麽趕客的?以後誰敢來我宿舍找我玩啊!”
赫斐然眯了眯眼:“我再把他請回來?”
焦舒厭一哆嗦,隻好道:“不用了……”
葉景誠一口氣跑回宿舍,反手將門死死關上。正在刷題的許明嘉被他的動靜嚇了一跳,抬頭問:“怎了?地震了?火災了?你把別人玻璃砸了?”
葉景誠一口氣差點喘不上來:“你……你借我一張草稿紙。”
許明嘉不明所以地從本子上撕了一張草稿紙給他:“你突然要草稿紙幹什麽啊?”
“寫遺書。”葉景誠說,“我可能活不過今晚了。”
許明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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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舒厭補作業,赫斐然去洗澡。
可能在醫院不方便洗,赫斐然今天洗得格外久,久到焦舒厭一度懷疑他暈在裡面了。
要不是裡面還有水聲,焦舒厭差點都打算衝進去救他了。
立體幾何題剛寫好,焦舒厭就聽到赫斐然隔著門喊他:“舒厭,我的拖鞋壞了,你能再給我拿一雙嗎?”
焦舒厭沒想太多,應了一聲:“你等著。”
他從櫃子裡拿出來一雙新的拖鞋,想都不想就進了浴室。
打開門後,他呆了。
宿舍條件有限,沒有乾濕分離,一扇門走進去就能一覽無遺。焦舒厭以為他已經洗好澡穿上衣服了,結果進了門才發覺,他還在洗。
溫熱的水汽蒸騰在這狹小的空間裡,盡管這樣,焦舒厭還是看到那個站在氤氳水霧中的男人,他迎著水流,雙目緊閉,脖子微微朝後仰,呈現出一個自然流暢的弧度。
焦舒厭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緩緩往下移去,赫斐然每一寸肌膚都很完美,尤其是那雙長腿,像是直接從商場裡的仿真模特上扒下來的。
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赫斐然微微側過頭,眯著眼睛看了他一眼。水流從他臉上流過,沿著他的唇淌了下來,滴在前胸上。
焦舒厭回過神來,將拖鞋放在洗手台上:“我以為你洗好了。那什麽,我先出去了啊。”
他說完在心裡警告自己:多大點事兒啊!以前他和赫斐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赫斐然什麽他沒看過?
更何況赫斐然有的,他也有。
“等等。”赫斐然抹了一把臉,說,“把拖鞋給我。我拿不到。”
焦舒厭隻好硬著頭皮把拖鞋遞到他手上。
赫斐然卻驀然一笑,扯過他的手腕,一把將他扯進水裡:“別急著走啊。”
“臥槽!”焦舒厭條件反射般跳了起來,差點撞到赫斐然的下巴。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他腳底一滑,整個人倒了下去,赫斐然正在換拖鞋,見狀趕緊伸手想要截住他,結果焦舒厭一個反手抓住他的胳膊,兩人一齊栽了下去。
“你他媽……”被壓在地上的焦舒厭咬牙切齒,“我真想弄死你。”
“摔疼了嗎?”赫斐然俯首問。溫熱的水依舊灑著,卻被赫斐然分隔在身體兩側。
焦舒厭分明能夠看見赫斐然淺色的瞳孔此刻卻像黑曜石一般深不可測。
“要不你來試試墊背呢。”焦舒厭道。他推了赫斐然一把,道:“起開。”
赫斐然卻沒有動。
焦舒厭發覺此刻兩人的情況有些不對勁:“你……要幹嘛啊。”
想起周五晚上兩人在電話裡各自發泄的場景,焦舒厭遏製不住地臉燙起來。他道:“你再不起來我踹人了啊!”
這又不是演電視,倆男的躺在浴室的地上好玩兒?
赫斐然卻輕輕將腦袋垂了下來,磨蹭著焦舒厭的耳廓。像一只在同伴身上汲取溫暖的獸類。焦舒厭被他磨蹭得有些發癢,不自覺地把臉撇了過去,隻留了一節脖子。
他不是沒有發現,赫斐然似乎知道他拿自己沒辦法,所以肆無忌憚地拿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