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斐然裝作明了的樣子,點了點頭:“薛定諤的錄音。”
“赫斐然!”焦舒厭突然大喊一聲。
赫斐然的笑容還沒有放下去。他整個人靠在椅背上,歪著頭,淺色的頭髮順著他的姿勢歪到了一邊,整個人呈現出一種與平日裡的沉穩莊重完全相反的放松之感。
他眼神帶著少許戲謔,一直盯著焦舒厭,似乎在等待他的下文。
他現在這種放松的姿態在焦舒厭看來,可以總結為兩個大字:
悶騷。
的確,在焦舒厭和他七年的婚姻生涯之中,他在眾人面前很少露出這樣不正經的一面。可是對待焦舒厭,就不一樣了。以前的焦舒厭甚至被他這副表裡不一的樣子耍得團團轉。
不然怎麽說赫斐然跟一般的Omega不一樣呢。
“你刪不刪?”
赫斐然搖了搖頭,順便當著他的面拉開校服拉鏈,將手機放在了緊貼胸口的口袋裡。
回到教室的葉景誠和許明嘉看見他們兩個劍拔弩張的樣子,都不敢靠近座位。葉景誠害怕地扯了扯許明嘉的袖子,說:“咱焦爹不會要家暴班長吧?”
許明嘉吞了口水,說:“我押班長贏。”
焦舒厭氣笑了。他氣得在原地轉了一圈,三番兩次想直接上去明搶。
赫斐然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副雷打不動的樣子。
他竟然一次都沒有得逞。
赫斐然甚至抽空收拾好桌面,將校園卡塞進校服口袋,問他:“去吃飯嗎?”
“吃個屁。你不刪,就別吃。”焦舒厭煩躁地說。
赫斐然笑了笑,起身撇開他:“那你加油。我去吃飯了。”
焦舒厭一把扯住他的校服外套,由於慣性,絲滑的拉鏈直接從頭扯到尾。露出裡面純黑色的T恤和一把鎖骨。
赫斐然垂眸看了自己一眼,說:“我沒想到你是這種隨便的人。”
他又說:“為了一條錄音,當眾扒我衣服毀我清譽。”
突然,焦舒厭像是變了一個人,用柔情似水的嗓音甩著他的袖子說:
“你就刪了吧斐然哥哥~”
“斐然哥哥刪了吧刪了吧~”
“哥哥~”
“我刪。”赫斐然舉雙手投降,一副想笑卻笑不出來的表情,“你別這樣。”
他受不了這麽騷的……焦舒厭。
赫斐然是真的刪。他拿出手機,當著焦舒厭的面,不僅把越會欣發給他的那條消息給刪了,還找到後台的文件,全部刪了個乾淨。
焦舒厭看得一清二楚,終於松了口氣,扯走了椅背上的校服說:“吃飯去吧,餓死了。”
赫斐然笑了笑,一言不發地跟上了他。
食堂正值飯點,每個窗口人都巨多。焦舒厭皺著眉頭衡量了半天,才找到一個人相對來說不那麽多的窗口。
他扭頭瞧了一眼赫斐然:“要不就排這個?”
赫斐然說:“好。”
排到頭了焦舒厭才“艸”了一聲。這是地方特色川菜窗口,裡面清一色地紅辣椒。赫斐然罕見地露出了為難地表情。
焦舒厭硬著頭皮自己先打完了飯。輪到赫斐然,赫斐然無助地問他:“辣子雞和水煮肉片誰看上去稍微不那麽辣一點?”
焦舒厭想了想,說:“我選C。”
赫斐然隻好隨便打了幾個菜。
他從清一色紅辣椒中選了幾個顏色相對來說正常的菜。結果吃了一口,就趴在桌面瘋狂咳嗽,眼淚都咳出來了,把臉咳得通紅。
焦舒厭夾了一口他的菜,說:“大哥,你一個不吃辣的人是怎麽做到在一堆紅椒中,精確選擇了泡椒的?”
他點的這幾個菜,雖然看上去是白色的,但是用泡椒浸過的,比正常辣椒還要辣。
赫斐然咳了好一陣子才說:“……沒經驗。”
他眼睛垂了下來,看上去有些慘。
焦舒厭隻好把自己面前的飯菜推給他,“要不你吃我這份吧。我這份只是看著唬人,其實還好。”
赫斐然點頭,跟他交換了吃的。
吃完飯,兩人回宿舍。
天漸漸熱了起來,哪怕是傍晚,也能感受到磅礴的暑氣。
焦舒厭決定先洗個澡再去上晚自習。準備好換洗的衣服,他想了想,突然問赫斐然:“你洗不洗?”
距離晚自習還剩四十分鍾,他倆要是都洗澡怕是時間不太夠用。如果赫斐然要洗澡,他就晚自習結束再洗。
赫斐然正在收陽台上的衣服:“你先洗吧。”
焦舒厭提醒他:“我洗完你可能沒時間洗了。”
赫斐然手停了下來,側眸看著他:“所以,你想邀請我跟你一起洗?”
“砰”地一聲,焦舒厭把浴室門關得死死的。
赫斐然只能透過浴室的燈光,看裡面的人影在晃動。
他眯了眯眼睛,露出一個探究的神情。
焦舒厭一口氣將身上的衣服全部拽了下來。他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突然很想問一個問題:
自己是什麽品種的傻/逼。
洗完澡,他擦著頭髮走出來。拖鞋帶著一連串的水漬。
赫斐然正靠在椅子上,懶散地劃著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