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打掉他的爪子道:“沒個正形。”
赫浩邱喝下湯,恢復了正經的臉色,假裝不經意問:“赫斐然和那小子,額,叫焦舒厭的,在做什麽?”
一提到焦舒厭,阿姨微笑:“小赫說那是他老婆呢。他就是聯姻的那位吧?挺配的,夫人眼光真好。”
“放屁。”赫浩邱摔筷子,“我不承認。”
阿姨睨他:“你先把自己的個人問題解決掉吧。都快三十了還不穩定,跟個小孩子一樣。”
赫浩邱心虛地喝茶:“我是寧缺毋濫。再說我忙著做生意呢,哪有空談戀愛。”
阿姨歎氣:“帶個人回來也是好的。”
赫浩邱擦了擦嘴站起身:“再說再說。”
他是回來拿東西的,路過陽光房,他忍不住移過去,想看看他侄子和那玩意兒在搞什麽么蛾子。
結果,他聽見赫斐然道:“錯了,重新背。”
焦舒厭抓狂:“這篇《逍遙遊》怎麽可能有人背的出來!”
赫斐然歎氣:“舒厭,你隻背了兩行。”
焦舒厭撓頭髮:“我真背不出來,考試要是考到這篇默寫,我直接放棄不好嗎?”
赫斐然放下書,後背靠在椅子上:“高考多一分能打敗一操場的人呢。”
這句話焦舒厭都聽出繭子了。他不情不願地翻了一遍文章,繼續背。
什麽玩意兒?赫浩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A竟然在跟侄子一塊兒學習?
不對,應該說這A竟然還學習?
他不是應該整天喝酒翹課打架嗎?
焦舒厭重新放下書,背:“北冥有魚……”
赫斐然安靜地聽著。第三行背完,焦舒厭又卡殼了。他悲憤道:“你明明可以選擇直接殺了我,卻還要我背一篇這麽難的文言文……”
赫斐然揚起嘴角:“你不想背?”
焦舒厭眯了眯眼,他發覺赫斐然的嘴唇薄薄的,淡淡的,想起昨晚兩人吻得難舍難分的樣子,那時候赫斐然的嘴唇紅得呀,跟血一樣。
滿腦子廢料的他目光直白到令人發指。赫斐然笑了:“你在看什麽?想我親你一下?”
被抓包的焦舒厭撓了撓頭,用書擋著臉。
赫斐然悠悠說:
“第一段背完,抱一下。”
“第二段背完,親一下。”
焦舒厭露出兩隻眼睛:“第三段背完呢?”
赫斐然抿了抿唇:“草一下?”
焦舒厭將腦袋藏進書裡,用小得不能再小的聲音道:
“……好。”
門外的赫浩邱後退了一步。然後又後退了一步。他搖搖欲墜地離開了陽光房,就仿佛整個世界都坍塌了。
他侄子怎麽成這樣了?
他侄子被豬拱了?
他那聽話乖巧又努力的侄子被帶歪了?
這時,赫浩邱的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
那頭周樂毅慵懶的聲線傳進耳朵:“幹嘛呢叔。”
赫浩邱悲從中來,大聲道:“關你屁事滾!”
-
下午,兩人學夠了,玩了一會兒,然後互相抱著午睡。
醒來後,赫斐然洗了個澡,洗完後發現焦舒厭賴在床上,不肯起來。
赫斐然笑著給他看時間:“已經四點了,要不要我幫你把床抬到蟹王府?”
焦舒厭翻了個身,沒好氣地說:“你要是我現在這種情況,肯定恨不得一輩子不下床。”
赫斐然道:“那我給家長們發條消息,說你身體不舒服,今晚不去了?”
焦舒厭騰地一聲坐起來:“我去!”
兩人為了穿得正式一點,還特意去商場買了兩套正裝。
照著鏡子,赫斐然給他系領帶:“下次再試衣服,就是為咱們的婚禮做準備了。”
焦舒厭發覺幾個導購的目光一直鎖著他倆,有些不自在:“你說婚禮上你穿套婚紗效果會不會好一點?”
赫斐然眯著眼睛:“你穿效果會更好。”
“那咱倆一起穿婚紗?”焦舒厭有點不確定。
赫斐然笑了:“算了吧,想想還挺恐怖的。”
付了錢,他倆直接穿了衣服走人。路上,焦舒厭還有些恍惚:“這頓飯吃下來,你說咱倆是不是就算定下來了?”
他和赫斐然真的要結婚了?
赫斐然說:“是啊,然後就是領證,辦婚宴,休婚嫁,休產假……”
“等等,”焦舒厭打住他,“婚假我能理解,產假哪裡來的?”
赫斐然答非所問:“我喜歡女兒。”
焦舒厭:“……”
兩人終於到了蟹王府。焦舒厭竟然憑空有些緊張:“咱們就這麽進去?”
“不然呢。”赫斐然牽著他的手,“他們都到了,都在等我們。”
焦舒厭覺得自己無法呼吸:“我……我有些緊張,你讓我緩一緩。”
赫斐然看著他,道:“舒厭,都是自家人,你緊張什麽?”
是啊,以後都是一家人了。
焦舒厭跟赫斐然走進去。打扮得宛如人間富貴花的冉暮雲老遠處就看見了他們,頻頻朝倆人招手:“路上又不堵你們怎麽來得這麽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