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是怎麽過來的呢,顧凌進入了一陣恍惚,完全不敢回想。
耳根一陣陣發熱,想必是這種接近躺著的姿勢導致重力起了作用,血液倒流才會這樣……
祁澈繞到了另外一邊,坐進車裡。
高臨在副駕駛上緩神,心道這可是人間難得幾回聞的盛景,畢竟還從沒見祁澈公主抱過任何人。
“祁老師,我覺得您要是肯接偶像劇,那一定是絕了。”高臨嘿嘿笑道,“瞧瞧這男友力,我還以為您不知道什麽是公主抱呢……”
祁澈抬眼:“公主抱?”
語氣中一絲疑惑。
高臨:“……”
原來還真不知道。
所以剛剛那是什麽,憑本能?那可真是老天爺把偶像劇的飯往他嘴裡塞的水平。
顧凌在一旁縮著,每聽見一遍「公主抱」這個詞,就牙根打戰一次。
高臨一面琢磨著怎麽才能勸說祁澈接一部偶像劇來造福廣大粉絲們,一面說道:“對啊,剛剛就是傳說中的公主抱。說起來顧先生在您懷裡還挺……”
顧凌猛地「啊啊啊」了一聲,自暴自棄地捂耳朵:“好了你不要再說了。”
高臨嘿嘿笑了一聲:“好好好。”
潛台詞裡皆是「我懂」。
祁澈不以為然地淡淡開口:“那樣比較省力而已。”
顧凌:“……”
省力。
顧凌在一旁暗暗無聲辱罵。
你只在乎省力不省力,你想過我有的感受嗎,不,你只在乎你自己!
顧凌很不服氣,思來想去把沒掙扎下來的原因歸結為自己現在狀態不佳力道不足,心道等恢復了一定要扳回一局。
車子緩緩開啟,路燈的光線一束束打進車內,一明一滅。
祁澈微微側頭,見顧凌腦袋抵在車窗沿,看起來十分沒精打采,白皙的臉頰和耳根處還沒完全褪去血色,依舊泛著微妙的紅。
甚至於他眼下那顆小痣,都紅得更加張揚昳麗。
視線再往下,白皙纖瘦的手臂上一大片刺目的暗紅擦傷愈發驚心。
祁澈收回目光,低聲道:“改道去醫院。”
高臨「啊?」了一聲:“怎麽了?”
顧凌幸災樂禍地送去一瞥,找到機會扳回一城:“把腰閃了?”
祁澈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忽略了他語氣裡的那點兒陰陽怪氣,語調平靜:“是送你去醫院。”
顧凌哢吧一下子啞火了。
他重新沒精打采地縮起來,手臂上的擦傷一陣陣刺疼得心裡煩躁。
“不用。”顧凌不讚同地拒絕道,“一點皮外傷而已,回去塗點藥就行了,幹嘛去醫院。”
高臨扭頭回來看:“顧先生受傷了?傷著哪了?”
他抻著脖子左看右看,等就著車窗外打進來的微弱燈光看見之後立即嗷嗷叫起來:“我的天啊!!天啊!!這怎麽傷成這樣了!!”
顧凌:“?”
他默默把手臂上的傷遮了遮,被高臨這反應弄得懷疑自己不是一點擦傷而是手臂骨折了。
還得是血肉模糊那種水平的骨折。
“快快快。”高臨跟司機急道,“去找張醫生,我跟他打電話讓出診……”
顧凌緊急叫停:“不是,我真的沒什麽事,這種傷我經常處理,消下毒就可以了,大晚上的也別打擾醫生了。”
又不是小嬰兒不能磕不能碰,搞得這麽興師動眾是幹嘛,是怕晚點到醫院傷口就愈合了嗎?
高臨猶猶豫豫,一臉擔憂地看向祁澈,用眼神請示意見。
祁澈沉默了半晌,說道:“既然他這麽說,那就算了。”
司機重新改道,開回別院。
顧凌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重新縮回角落裡,昏昏欲睡地想打盹。
回到別院內,高臨從工具間找出了藥箱,遞給顧凌:“需要幫忙嗎?”
顧凌接過來,謝了一聲:“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祁澈沒有停留,直接上了樓,客廳裡就只有高臨湊在顧凌身前看他處理傷口。
陳管家送來兩杯消暑冰飲,見狀也皺了皺眉:“摔傷了嗎?”
顧凌:“不是。”
說起來還怪不好意思的,是打架。
顧凌熟練地消毒、上碘伏,高臨在旁邊看著,一會「嘶」得吸涼氣,一會「哎呀」地閉眼。
眉頭都沒皺一下的顧凌:“……”
傷口上沾了一些牆灰,用酒精清洗乾淨以後,看起來就沒那麽觸目驚心了,傷得深度很淺,面積也沒那麽大。
高臨看著滿臉痛苦面具,歎氣道:“怎麽還是傷著了?是我們的人到得不及時?”
顧凌微微一怔,回想起剛剛在關鍵時刻到來的兩個黑衣壯漢:“不,到的挺及時的。”
畢竟再晚幾秒,他就真要動刀子了。
顧凌:“那是你們的人?”
高臨點頭:“對啊,是祁老師助理團隊裡負責安保的,他們平時就跟家政人員住在旁邊那棟別墅裡。”
高臨歎了口氣:“顧先生,你也是。有這樣的事為什麽不跟祁老師說一聲呢?自己就這麽去了,多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