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早餐攤熱氣騰騰的時候,顧凌下了車,隨手在路邊買了杯豆漿,上樓回家。
樓道裡傳來住戶做飯的油煙氣,顧凌爬上六樓,拿鑰匙開門。
身後傳來小女孩的聲音:“哥哥你回來啦!晚上出去釣魚嗎?”
顧凌轉過身,看到對門鄰居的門縫裡探出半個腦袋來。
顧凌應了一聲:“回來拿行李,一會就走,不跟你去了。”
小女孩推門出來,抱著顧凌的腿,噘著嘴問道:“你以後都不回來了嗎?”
顧凌頓了頓:“不,過段時間可能還會搬回來的。”
當然,也有可能不會搬過來,如果他成功從顧家人手上奪回了屬於自己的東西的話。
他接著問道:“最近那個壞叔叔有沒有來找你和媽媽的麻煩?”
小女孩搖了搖頭:“沒,上次你給了他錢以後就沒再來了。”
顧凌略微一挑眉,想起自己十年前確實是這樣的作風,不光在顧家的豺狼虎豹面前處處退讓來息事寧人,連幫別人的時候也是給錢給物一味遷就。
總結就是姑息養奸。
“等下次他再來的時候,就打我電話。”顧凌涼涼地笑了笑,狹長眼尾微微眯起,“保證打得他後悔出生。”
小女孩:“?”
顧凌摸摸她的馬尾辮兒,打發她回家,轉身進了家門收東西。
他先把房產證、股權證明以及各類文件收拾好,放進包裡,再收了一個相冊和一個玩偶。
收拾衣櫃的時候,他幾次把衣服放進包裡又拿出來,最後還是疊好了收在了衣櫃裡。
反正帶過去了也不一定有什麽機會穿,這麽突兀的顏色放在祁澈眼裡也屬實太扎眼。
反正過段時間還要回來的,要麽是失敗了逃回老巢,要麽是成功了搬進顧家的宅子。
唯獨不可能的就是在祁澈那裡長住。
顧凌抱著這樣的想法,沒收拾多少東西。反而是把房間裡裡外外打掃了兩小時,以保證自己回來的時候能立即拎包入住或者火速搬家,最後才鎖門下樓。
五樓的夫妻在吵架。
四樓的母子在打架。
三樓的小情侶在打情罵俏。
二樓的孤寡老太太在樓下曬太陽。
一樓的收廢品老頭剛剛滿載回家。
顧凌一步一步地離開這棟住了好幾年的舊房子,在顧家無立足之地之後,是這棟父母留下的連顧家人都不稀罕侵吞的房產給了他一處安身之所。
開著車一路往東郊去,便仿佛是兩個不一樣的世界。
穿越一處處的別墅區,顧凌徑自開車回了祁澈別墅的車庫。
從車庫步行向上,別墅後花園傳來一陣陣狗叫聲。
顧凌的腳步猛地一頓。
謔,差點忘了,這棟別墅裡還住著另外一個「凌凌漆」。
縱然顧凌非常不認這個無聊的外號,但是畢竟是那幫損友在小時候叫了好幾年的,每次聽見還是有條件反射。
顧凌沒有上樓,直接去了後花園,打算看看那是個何方神聖。
祁澈這樣的人會養什麽狗?
德牧?
邊牧?
藏獒?
顧凌一面猜測著,來到了後花園內,猛地就迎面聽到一聲重物倒塌的巨響,接著就對上了一雙充滿智慧的眼睛。
“凌凌漆!!你慢點!!你又拆家!!”
訓犬師急切地追在後面,遠遠看見顧凌,連忙站定躬身:“顧先生。”
顧凌依舊站在原地,沉默地跟這隻一看就是純血種的二哈。
他緩緩開口:“它就是……凌凌漆?”
二哈:“汪!”
顧凌:“……”
謝謝你回答,我知道了。
訓犬師抹了一把汗:“哎,對,它太不聽話了,前幾天祁先生把它送到基地去集訓,但還是沒起色,一點兒也不聽話,這不剛送回來就把那邊花架給掀翻了。”
顧凌挑了挑眉:“是嗎?”
他垂下眸,跟二哈仿佛挑釁般的目光對上。
……
半小時後。
顧凌:“握手。”
二哈:“汪!”
訓犬師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天啊。”
顧凌:“坐。”
二哈:“汪!”
訓犬師人傻了:“顧先生,沒想到您還有這樣的技能,我可以直接下崗了……”
顧凌扯了扯嘴角:“誰讓它跟我叫同一個……”
他猛地收聲,乾咳一聲:“沒有,以前養過二哈。”
訓犬師哦哦點頭。
顧凌蹲著身,跟面前這隻二哈對視。
跟奶油有點像,但比奶油看著更傻。說起來,奶油現在在哪呢?可能還沒出生吧,自己重生了,它也會重生嗎?
“凌凌漆!”
顧凌正胡思亂想,乍一聽到這個名字,條件反射般的向後看:“幹什……”
凌凌漆:“汪!!”
顧凌話音才出了半個字,立即閉嘴:“……”
好險好險。
花園入口,祁澈正站在那裡,身後站著高臨,正伸著脖子叫狗。
高臨率先走過來,笑道:“顧先生,您也在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