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靠近有時也跟欲望無關,只是想貼一下他,就好像能從他身上汲取到能量和溫暖一樣,連五髒六腑都熨帖。
在此之前,他真得會認真覺得戀愛中的人總想黏在一起是件可笑不理智的事。
怎麽說呢,如果真得可笑,那他現在就是諧星。
眼見著祁澈搭在腰帶上的手動了動,顧凌緊急叫停:“等會,褲子別脫了。”
祁澈:“?”
顧凌不管他的疑問,推他進了淋浴間。
“反正就手臂不方便,我就幫你洗上身……”顧凌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很鎮定。
他腦海裡像有兩個小人一樣在瘋狂打架,一個在叫囂著別管什麽臉面了衝上去勾引他,一個在堅持著不行不能那麽主動要矜持點。
至於到底為什麽要矜持點,他其實不太清楚。
祁澈竟然也沒反抗,就任憑顧凌將他推進了淋浴間,打開了花灑。
“這隻手抬起來。”顧凌表情嚴肅地指揮。
祁澈按他說的做,抬起了受傷的那隻手臂,垂眼看著顧凌紅透了的耳根。
顧凌手拿花灑,囫圇地衝在他身上。
溫度稍微有些熱,乍一接觸會有些不適應,顧凌看到祁澈的腰腹不受控地戰栗了一下,呼吸猛然就更亂了些。
畢竟這個微動作,實在太容易讓人聯想到什麽別的了。
這事做到現在,就已經沒什麽本質的意義了。
祁澈的褲子已經濕透,看起來挺詭異的,顧凌終於繃不住,把花灑塞進了祁澈沒有受傷的那隻手。
其實祁澈傷在手腕,根本不影響他自己洗澡,只不過是拿來當幌子罷了。
“剩下的你自己來。”顧凌說完,轉身就想跑。
然而被祁澈輕輕松松拉回來的時候,顧凌甚至都沒覺得意外。
被抵在了淋浴間冰涼的牆壁上,身側是花灑噴湧出來的霧氣和水流,激惹起一片不安分的情緒。
祁澈壓在他身前,一隻手撐著牆壁,將他攔了個嚴實。
“急著跑什麽?”祁澈低聲問道。
顧凌不作聲,深呼吸了一下,他下意識地擔心祁澈的傷口,但是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搶了先。
“你想掩蓋什麽?”祁澈的語氣忽然沉下來,他將花灑按回了牆壁上,水流嘩啦啦地落下來,顧凌隻覺半邊肩膀立即就濕透了,衣料貼在身體上,感覺格外微妙。
顧凌不作聲,這話敲響了他心裡某個緊閉的開關,一些衝動爭先恐後地湧出來。
掩蓋什麽?
掩蓋自己真得很想跟他接吻,掩蓋自己真得很想跟他抱抱,掩蓋自己想觸碰他那些沒有任何人可以觸碰到的地方。
這個念頭一出來的時候,連顧凌自己都覺得心在戰栗。
甚至也包括那盒他不想讓祁澈看到的東西。
或許深究起來,面前這個男人是他的男朋友,他的這些念頭都是合理合情合法合規的,遠不該這樣忍耐或者掩飾。
但是他控制不住。
祁澈的胸口有些強烈地起伏著,看向顧凌被熱水打濕的臉,那顆眼下的紅痣異常勾人,但是他本人卻毫不自知。
“我有沒有對你說過,你所有的一切我都很喜歡。”祁澈的聲音在浴室裡回蕩起回聲來,“在我面前,你做什麽都可以。”
顧凌倏然抬起頭,對上祁澈的眼睛。
那一刻他好像突然明白了。
他從一開始,就覺得自己的很多地方,祁澈不會喜歡。
穿衣風格也好,飲食習慣也好,混跡酒吧的放縱也好,慣於酗酒的習慣也好,甚至滿腦子都想觸碰他的廢料也好。
從一開始的為了討好甲方而掩蓋,再到現在為了讓男朋友喜歡而掩蓋,性質不一樣,但是核心從沒變過。
即使自己沒意識到,但是在不知不覺間,他總還是對自己這副曾經墜入泥沼中的人生,沒那麽有自信。
起碼在祁澈這樣明亮如星的人面前是這樣。
顧凌看著他,抿了抿唇。
但是已經是又一次,祁澈向他走出九十九步了。
顧凌湊近了一些,額頭輕輕碰了一下祁澈的下頜。
祁澈不作聲,順著他的力道微微仰了仰頭。
在曖昧激惹的水聲中,顧凌張了張口,舌尖輕輕舔了一下祁澈的喉結。
做完這個動作,他聽到祁澈猛然紊亂的呼吸聲,心下猛地升起一絲得逞般的開心。
不得不承認,原來他真的很想撩撥這個男人,將機器人的所有欲望起伏都掌握在自己手裡。
他側過臉伏在祁澈的肩膀,有些忐忑,不知道祁澈會作何反應。
只是幾秒鍾,祁澈抬起手,強硬地抬起懷中人的下頜,垂頭吻下去。
浴室裡瞬時蕩起飛濺的水聲和隱在其中的喘息。
顧凌眼前一陣陣迷蒙,呼吸亂得不成樣子,最後在糊裡糊塗間聽見祁澈帶著調笑意味的低啞嗓音在耳邊響起:
“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沒看到吧。”
作者有話說:
凌凌:這是惡魔低語嗎?
(趕上了,但沒完全趕上,所以競猜大家都對咯)(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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