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凌原本想拖拉著不回復,但是看到祁澈這樣問,又擔心他真誤會,所以隻好回復。
【凌:……】
【凌:沒】
祁澈那邊頓了頓,又發來消息。
【祁澈:害羞?】
顧凌:“……”
他立即手指翻飛否定。
【凌:怎麽可能!】
【凌:困了,睡覺。】
【祁澈:好,晚安。】
顧凌把手機扔一邊,揉了一下臉。
害羞什麽啊害羞,他的字典裡就沒有害羞兩個字!他可是面對多少人的撩撥搭訕和土味情話都能臉不紅心不跳懟回去的人!
臉上的熱度消了消,顧凌正給自己洗腦,突然就想起來,上次說類似句式的時候,還是「他的字典裡絕沒有談戀愛這三個字」這句話。
然後很顯然,現在就啪啪打臉了。
顧凌雙手捂臉,長長歎了口氣。
果然做人還是要留一線,話不可以亂說,以免沒有退路。
第二天早上,顧凌難得不必早起工作,放開睡了個飽,等九點多才自然醒。
看了一眼手機,就看到群裡的消息。
【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5)】
【張琛大帥比:睡了十個小時!爽!】
【張琛大帥比:所以我們今天京州五小龍終於能聚齊了??今晚SEXYCP不醉不歸哈!!】
【楊澤奕:這個名字有點不大好聽,能不能換一個?】
【洛願:同意,能不能換一個】
【張琛大帥比:我覺得挺好,問問凌兒】
看完群裡的消息,顧凌又看到楊澤奕在同一時間給自己發的私聊。
【楊澤奕:凌哥,還沒醒嗎?】
【顧凌:剛醒,昨晚睡得習慣嗎?】
楊澤奕幾乎秒回:
【楊澤奕:還好,就是一個人住,有點害怕。】
顧凌看了這句話半晌,驀然想起祁澈也說過差不多的話。
他這時才發現,自己對那人偶爾從淡漠眉眼中流露出些許脆弱的樣子非常沒有抵抗力。
現在想來,祁澈絕對是故意的,這麽多年他想必已經隱忍習慣了,哪會那麽自然地表現出脆弱的一面呢?純粹是讓自己看的。
顧凌被迫承認,自己還真得很吃這套,沒架住他那點心機。
正出神,微信又來了消息。
【楊澤奕:哥?】
顧凌這才反應過來,啪啪打字。
【顧凌:多大的人了,適應適應】
【楊澤奕:哈哈,這麽無情嗎?】
【楊澤奕:開個玩笑,晚上見。】
顧凌摸了摸鼻尖,覺得這孩子有點不太對勁。
說不對勁吧,畢竟是小時候看著長大的弟弟,如果把他的親昵和依賴過度解讀,又覺得不太像話。
吃過早飯,顧凌把帶回來的畫框拿出來,帶回書房,準備拆開拿手稿。
這間書房是給他專用的,不過平時也沒怎麽用得上,裡面空空蕩蕩。
去工具間找了螺絲刀,顧凌蹲在這副畫面前,目光落在畫面上。
只是看了短短片刻,顧凌就立即挪開了視線。
有些東西,不觸碰還好,觸碰就會痛得人發慌。
拆開畫框,果然在背面夾了幾十張手稿,由於在畫框內保存得比較好,所以基本沒有損壞。
顧凌將手稿全部整理出來,一張一張看,覺得有些欲哭無淚。
居然是藏在這裡的。
上輩子他花了那麽多年都找不到,最後都成了死前的執念了,真是到死也想不到藏在長溪鎮。
一切都好像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如果祁家沒有向他提出聯姻,如果他沒有同意,也就不會想到、也缺乏機會將工作室引薦到《塵起》劇組,自然更不會找到畫跟手稿了。
顧凌忽然有個很怪的念頭,或許他就是天生該跟祁澈在一起的,他之所以重生,就是因為上輩子沒有跟祁澈走在一起,這輩子回來糾正這個錯誤。
就是不知道,這個「注定」對於祁澈來講,又意味著什麽。
顧凌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整天,才將手稿全都看完修補整理好,等到了傍晚再出門的時候,手都累得有些抖。
簡單吃了點東西,顧凌就出門去SC酒吧。
華燈初上,顧凌開著車行進在車流之中。
紅燈亮起,他停在黃線後,撐著下巴等綠燈。
旁邊停著的一輛車開著窗,顧凌的余光裡能看到裡面坐了一對情侶,正趁著等綠燈的空檔接吻。
雖然只是蜻蜓點水的一吻,但是作為看客,顧凌都能感受到這兩人的難舍難分。
顧凌目光看著車前面,撐著下巴的那隻手不安分地動了動手指,在唇上那道小小的傷口上摩挲了一下。
傷口並不大,今天就已經愈合了一半,也沒有任何刺痛感。
身後的車響起了喇叭,顧凌才發現綠燈已經亮了,趕緊踩下油門。
張琛已經訂好了包廂,顧凌在侍應生的指引下往包廂內走。
“他媽的,我還就不信了,這個項目絕對能賺,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迎面走來一個吊兒郎當的年輕男人,顧凌眉眼一抬,對上顧安的那張臭臉。
“草。”顧安也看見了他,罵了一句,“晦氣。”
顧凌冷笑了一聲,心想這段時間光忙著別的,倒把顧家這邊的牛鬼蛇神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