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凱看著宋序走到他面前對著他笑，一肚子的話反而說不出來了。

　　宋序先開了口：“辛苦啦，今年社聯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再過陣子就是考試月了。我們的鄒凱部長真的是厲害，我在操場的時候都感動了，沒想到真的被我們搞出來了。我現在還很開心。”

　　“別說得你像是掛了閑職一樣，如果不是你前期搭起了這個框架，我們未必會想到搞這麽大。”鄒凱說。

　　兩個人散著步，說著今年發生的社團的各種趣事和八卦，說著趙又林和吳芊什麽時候官宣，說著張俊前陣子和女朋友吵架居然還吵贏了一次，關系還更好了。兩個人像是故意跳過他們自己的話題一般，也好像很久沒想現在這樣子輕松簡單地聊天了。

　　就和以前一樣，鄒凱想著。

　　走到自動飲水機的時候，宋序問都沒問，直接買了兩瓶礦泉水，遞了一瓶給鄒凱，“你的小乾事沒催你吃宵夜？”宋序笑著說。

　　鄒凱接過水，打開了卻沒喝，“不急，他們說今晚通宵，還包了KTV房和麻將房，說等我過來再喝酒，一定要把我灌醉。”

　　宋序笑起來，“看來是對你怨念很深，今晚是逃不掉了。”

　　“你呢，秘書處的人沒邀請你？”

　　“盛嵐說他們出去吃個宵夜就回去睡覺了，過幾天再拉上我一起吃晚餐慶祝。

　　鄒凱點點頭，兩人沉默了片刻，鄒凱笑了笑，：“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也許是真的盡力了，鄒凱沒覺得自己有想象的那麽難過，如果是宋序對他有了感覺，也不至於感到這麽為難，非要聊那麽久還不進入主題。

　　宋序歎了口氣，鄒凱搶先說：“行了，不要再說我很好了，不要再放好人卡了。”

　　宋序放松了些，“其實你說不感動肯定是假了，活到這麽大我第一次經歷這種大庭觀眾之下被人唱歌表白，換成別人可能當場就感動哭了。”

　　“可惜不是你。”鄒凱說。

　　宋序示意他坐下來，他們又走到了當初鄒凱表白的地方，兩個人看著湖面，宋序說：“之前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要拒絕你，我確實是真的不知道。”

　　鄒凱嗯的一聲。

　　“但是我有答案了，所以我想和你探討一下。”

　　鄒凱看著他，宋序一臉笑意。就真的是到頭來，宋序都在解決問題。

　　他歎了口氣。

　　“那我聽聽看。”

　　第42章 說開

　　宋序輕踩著腳下的小石頭，靠著石椅，看著今晚的上玄月，大多數人已經睡著了，放眼看去沒有個人在附近。

　　他沒有直接說，而是問：“你知道很多人說我們兩個人很像吧。“

　　鄒凱點點頭。

　　宋序接著說：“很多時候我看著你真的像是在看自己，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能把自己填滿就填滿，恨不得大學四年把能努力的部分都努力了，改變自己，讓自己朝著一個社會需要的人才出發，性格好，樂觀健談不怯場。”

　　他笑了起來，“不誇張的說，我一直覺得我的努力配得上我得到的這些，而且往前走我也知道怎麽走是最好的。人都是不一樣的，生長環境不一樣，遇上的人不一樣，甚至基因裡都能決定一些性格。但是有一點我們真的是太像了，愛出風頭。”

　　宋序笑了起來，看著鄒凱說：“也不是說我們一定好做到最好，但是我們一旦要做什麽事情第一個想法就是能不能做得更好，有沒有不一樣的地方，我們其實很討厭一成不變的事情，是吧鄒凱。”

　　鄒凱沉默了一會，“年輕人不應該都是這樣嗎，在這個境地做到最好才能不留遺憾，至少自己走過的路要留下印記才對得起自己。”

　　“對，你又和我想到一塊去。”宋序把小石頭踢到湖面上，蕩起一圈圈漣漪。“有的人想著混日子，有的人想著逃離這裡，有的人中學悶壞了，上了大學就瘋狂的找樂子，有的人在大學四處嘗試找出路，有的人高考完就一直沉淪下去了，大家的選擇不同，想法不一樣。”

　　“宋序，你既然覺得我和你的想法一致，就差這麽一年難道就那麽難接受嗎？你考研的話我也考研，我們一起進步，如果喜歡的是男生我也不怕出櫃這件事情，你怕我可以跟著你一起去面對，我們有能力過上更好的日子，你說你不聰明我從來不相信，謙虛是你的保護詞。但是面對我不用這樣啊，我長得不醜，甚至已經超越了大部分人，雖說感□□是不能勉強的，但是你又不恐同，你也沒談過戀愛，連試一試你都不願意嗎？”

　　鄒凱長舒了一口氣，“宋序，我第一次喜歡人，我確實不懂這些。”

　　“我也不懂啊。”宋序拍拍他的肩膀，“但是其實我認真想過我們在一起的場景。”

　　鄒凱精神了起來，宋序說：“我覺得我受不住那種生活。”

　　“不是針對你是個男生這件事。”宋序認真地看著鄒凱，鄒凱知道他要說心裡話了，

　　“而是我其實知道，這種人人都覺得沒錯的生活，看得見前方的生活，我一個人前進的話可能只是我一個人的負擔，但是如果加上你，相互鼓勵我可能做不好，甚至我只會覺得壓力更大，我不願每天都有人提醒我今天要幹什麽，接下來要幹什麽。”

　　鄒凱竟是看出了宋序眼裡從來沒出現的一些悲傷，“有的人天賦和目標一致的時候往前都對他來說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可是有些人，心思如果本來就不在這裡，被一些別的事情束縛著，就算是有這個能力，每一步都要反覆說服自己，走三步退兩步。我不可能和你並肩作戰。和你在一起我一定會很累的，你會發現我跟不上你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