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雋頭靠著顧城軒的肩,嘟囔道:“你也住。”
“那,只能睡一張床了。”顧城軒忽略衛雋家中還有沙發的事實。
深夜的晚風吹過居民樓,攜來獨屬於漫永小區的古樸氣味,在此住過段日子的顧城軒,聞到些許不同以往的氣味。
這回的風中有尼古丁的味道。
衛雋所剩無幾的理智,讓他努力清楚地解釋:“晚,住。”
——時間很晚了,就住他家。
顧城軒抿唇:“是你邀請的啊。”
“邀請?”低沉的冷音如一道驚雷,劃破寂靜的黑夜,指間捏著香煙的男人從陰影裡走出,若隱若現的星火升騰起淡淡煙霧,流溢的尼古丁氣味變得濃鬱。
顧城軒看清陡然出現的人面孔,瞳孔微縮:“裴鋒。”
第25章 做工作
衛雋重新恢復清醒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他躺在床上望著熟悉的天花板,發了會兒呆,才慢悠悠起床洗漱。
家裡沒看見顧城軒的存在。
難道,昨夜對方送自己回家就走了?
衛雋按了按太陽穴,他隱約記得除了顧城軒外,還有個人,而且顧城軒和對方還背著他談話,盡管他想偷聽,可躺到床上以後,他就失去了記憶。
他給顧城軒打了個電話,詢問昨晚的事。
“沒什麽。”顧城軒並不正面回答,反是問起他的情況,“你頭疼嗎?”
衛雋:“還好,就那麽點酒,不至於。”
“你不難受就行。”顧城軒略顯疲倦地揉按眉心,昨晚和裴鋒見了面後,他幾乎一夜未睡。
衛雋堅持:“你還沒告訴我昨晚的事。”
顧城軒沉吟道:“送你上樓時,遇到了裴鋒,我才知道他就是你說的那個人。”
“他幹嘛了?”衛雋。
顧城軒:“警告我不要癡心妄想?”
【“你喜歡衛雋?”裴鋒看著幾次都出現在衛雋身旁的熟面孔,聯想到在樓下對方的眼神,陳述的語氣。
顧城軒直率地承認:“沒錯。”
“離他遠點。”裴鋒。
顧城軒:“你誰啊?管得未免太寬了。”
“我自然能管。”裴鋒語調舒緩,理當如此的口吻,“我是衛雋法定意義上的丈夫。”
顧城軒恍然,旋即嘲諷道:“原來你就是那個人啊,被分手的那位。”
裴鋒怔愣片刻,沒想到衛雋連他們的事都告訴了對方:“你又算什麽東西?想做趁人之危的男小三?”
顧城軒笑:“惱羞成怒了嗎?”
裴鋒眯眼:“看來你的麻煩還是太簡單了,讓你能夠騰出空閑胡思亂想。”
顧城軒目光驟凝,半響:“是你。”
裴鋒提起嘴角,寒冷如冰的譏誚:“你不配。”】
衛雋聽到手機裡傳出的聲音,感到些許詫異和納悶:“他沒事吧?你是我朋友,他怎麽能這麽沒禮貌。”
另一頭的顧城軒,撚了撚手指:“所以,你和裴鋒真的結婚了?”
“……嗯。”衛雋,“我不是故意隱瞞你,只是覺得沒必要,我不想再多的人知道我和他有過關系。”
衛雋站在冰箱前,頭略略後仰,目光投射出廚房窗外,陰沉沉的天氣壓在城市頭頂,稀薄烏雲猶似墨水耗盡的揮筆,畫一般映進衛雋眼中。
“有個故事,你想聽嗎?”
“想。”
衛雋娓娓道來自己多年的暗戀,與裴鋒結婚後的落差,和決定離婚的心理路程。
“是不是覺得很戲劇?”衛雋故事講完,還有心情開玩笑。
顧城軒:“不。”他的語氣堅定非常,正經得讓人自覺收斂玩笑的態度,“你做得很對,愛人前一定要愛自己,裴鋒的做法只會使你丟棄自我,那太糟糕了。”
衛雋:“你的道理是一套一套的。”
“我是認真的。”顧城軒。
衛雋:“我知道,否則我不會跟他離婚。”稍顯感歎道,“果然要多談幾次戀愛嗎?你比我看得清。”
顧城軒心道怎麽扯到他經驗豐富上了:“你只是運氣不好,沒有遇到對的人。”
“哪種才叫對的人?”衛雋。
顧城軒:“你和他在一起是開心的,是愛自己的,也是愛他的。”
衛雋取出被開水溫熱的牛奶,就著麵包解決掉自己的早餐:“你喜歡的那個人是嗎?”
顧城軒沒有及時答覆衛雋,而是鄭重地思考良久,才用一種令人信服的平和腔調,回道:“是的。”
“……”
“恭喜。”衛雋由衷為好友祝福。
談論完感情,衛雋著手準備起行李,出發回老家。
他的爺奶和外公外婆住的相近,屬於同鎮不同村。
先回的爺爺奶奶那裡,因為離得最近,兩位老人就住在鎮上。
衛雋拖著行李箱出了車站,他本人有點暈車,客車中的氣味不算好聞,又恰好趕上趕集的日子,混雜的氣味不談也罷。
好不容易擠出人群。
衛雋沒忍住乾嘔幾聲,好懸沒吐出來,勉勉強強走到爺奶家,他提前打過招呼,兩位老人正待在家裡等著他。
“雋雋,吃飯了嗎?”奶奶第一句就是問他餓不餓。
衛雋:“吃了的。”他提起買的禮品,“給你們的,爺爺奶奶。”
“來就來,還買什麽東西。”奶奶嗔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