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鋒的表情不變:“他是直的。”
衛雋:“……所以,你認為我會打他主意嗎?”
裴鋒:“別陷入直男的撩撥。”
“你不是?”衛雋。
裴鋒:“嗯。”
衛雋:那你肯定是不行,這麽多年沒見你碰過誰。
偶爾也曾懷疑過裴鋒的性向,夢境裡對方未曾疑似出軌前,從來沒和自己發生過關系,也沒發現對方偷腥。
叫他不禁疑惑對方是否那方面有問題,或者乾脆是直的。
當然,還有種情況。
裴鋒厭惡他到憋死也不願意碰他。
衛雋腦海裡閃過夢境中,裴鋒被陌生男人壓在紅色欄杆上的畫面,想來是最後種情況。
旋即,他又推翻掉自己的猜想。
如今一看,好像沒到那種厭惡程度,昨晚他才被人強製抱著睡覺,今天也是接觸不少。
估計,自己確實不是對方喜歡的類型。
衛雋稍稍覺得意興闌珊,他非裝性子惹人煩,到底有沒有必要。
起初夢到十年結果,心裡燒著一團火,不那麽甘心,且這人掛他電話,緊繃的理智瞬間斷裂,就不想要輕易放過對方,何況暗戀多年的感情不是說割舍便能割舍的,無可否認,他的心底深處抱著微弱的奢望。
奢望對方能夠回心轉意,畢竟那是個夢,並不一定就是未來,但前面的生日忽略過程得到了證實——即使真的是未來,有些事並未發生,可能有誤會,對於離婚他便猶豫了,而夢裡十年的忽視,令他刻骨銘心,讓他第一個想法是在人面前刷存在感,但他也不清楚要刷出什麽樣的結果。
裡面有他的放飛,有他的恨,有他的愛……一切全是感情作祟。
已經搞不清楚是報復,還是追求著那份難得的愛。
夢裡,他沒有和裴鋒去過喜歡的漫展,沒有得到過裴鋒的禮物,更沒有同床共枕。
看,他折騰以後,竟然擁有了。
然而,到了此刻,他明確清楚對方的不喜歡,終於從那複雜的情緒中抽身,至少沒了奢望,不會再動搖。
衛雋舒出一口氣,連帶著將掩埋著的情思舒出,他越發能夠平靜對待他名義上的丈夫了。
現在的他若是回到今早休息室換衣時,他絕對會開門出去。
“我吃完了,你慢慢吃,我出去走走。”衛雋失卻了點折騰的想法,語氣寡淡,沒有過去刻意的矯揉造作。
裴鋒察覺到他隱晦的變化:“不要我陪你?”
“不用。”衛雋,“我想一個人走走。”
“去吧。”裴鋒。
衛雋登時走出門,頭也不回。
裴鋒注目著衛雋的背影,隨著衛雋的離去,擺放在面前的食物令他丟了胃口。
曬著陽光的感覺,比待在逼仄小屋中松快。
衛雋眺望著天際漸落的夕陽,灑下的黃昏點著最後的光芒。
他看見工作人員端著盒飯填肚子,工作了一天,每人都顯得疲憊。
只要錄製完第三場遊戲環節,就正式結束。
第三場遊戲是恐怖冒險,怕是會遇到可怕的事,他拿不準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驚嚇。
“衛雋。”一道氣流流轉到他身側,吹拂起他散落的發絲,“散步嗎?”
衛雋看向來者:“是啊。”
“一起?”
“好哦。”
那人聽到他的答覆笑了聲:“吃糖嗎?”
“你有糖?”衛雋眼睛亮起。
“我之前看你時不時瞟甜品區,就想你是不是喜歡甜的。”莊野。
衛雋:“你這樣說,會讓我誤會你很關注我。”
莊野竟然說:“是很關注。”
衛雋扶額:“太曖昧了呀……”
“我覺得我們挺像的。”莊野頓了頓,“你和你的搭檔關系不好。”
衛雋:這麽明顯?
“我也是。”莊野。
“……”
“我和他相處,總會有種壓力。”莊野誠懇道,“但公司偏要把我跟他綁一塊。”
衛雋不解:“為什麽有壓力,因為人氣差距大,怕被罵吸血?”
“你懂挺多。”莊野,“不是。”
衛雋升起幾分探究的八卦心,拉著人到角落處:“糖。”
莊野從口袋裡取出包裝精致的糖果,交到衛雋手裡。
衛雋撕開一顆吃進嘴裡:“講講。”
莊野搖頭:“說不上來,只是感覺,我給你說這些,其實是想要接下來的遊戲,咱們組個隊,你意下如何?”
“可以分隊?”衛雋。
莊野:“我打聽到了,稍後會到一處大型鬼屋,我們一起進入鬼屋探險,我想你不跟搭檔走,跟我走。”
“怎麽跟你走?”衛雋。
莊野:“假裝跑離隊伍。”
衛雋明白了:“可我們在哪裡接頭?”
“我跑你也跑。”莊野,“我在前面等你。”
衛雋沉吟幾許:“行。”他現在沒有和裴鋒虛與委蛇的心情,能不跟人再待著,很好。
晚上八點二十五分。
《前進無限》七位嘉賓抵達名為怪異廢屋的門前,正開著兩道大門,從外往裡看,黑洞洞的綿延幽深到沒有盡頭。
看久了,有種靈魂被吸走的恐懼感。
衛雋掃一眼跟隨在自己身旁的攝像大哥,對方的臉色瞧著似乎比他還難看,他注視鏡頭裡自己的倒影,表情喪失地垂下腦袋,雙眼無神而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