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鋒頗為意外他醉到這樣的地步,還能認出自己,聽到他口齒清晰地念著自己的名字,不同於前面猶帶著咕噥音的醉話,稍流露出絲好奇地回應了聲。
“離婚!”衛雋扣住裴鋒的肩膀,語氣十分認真,臉也是嚴肅的,如果無視漫起的紅暈。
裴鋒動作停頓瞬息:“這麽執著?”
衛雋聽不懂,只是強調:“離婚。”
裴鋒掩下眸子,自喉間醞釀,誕出舌尖:“想都別想。”
刻著冷意地宣示,“你是我的。”
醉中的衛雋呆呆地望著他,本來很熱的身體,好像因為剛才的話冷卻許多。
裴鋒捂上衛雋的眼睛,隱忍克制的聲音在衛雋頭頂響起:“別再看著我。”
尤其是用此刻的情態,那會讓他失控。
劇烈運動,又被強灌了酒,困意一陣陣湧進衛雋的腦海。
失去視線的黑暗,給了他入睡的前提條件。
察覺到他沒了動靜,裴鋒挪開手,視線凝聚在睡著的人臉上,觀察著、思量著。
應該是正在琢磨極度瘋狂的事,裴鋒的眼神深得叫人恐懼。
第23章 野啊
旅行肯定是沒辦法再進行下去的,衛雋清醒以後,和裴鋒無話可說,自行訂票回國,對方也未阻攔,倒是和他訂了同一時間的回程機票。
衛雋還記得醉酒時的情景,盡管確實未發生些什麽,但他暫時停歇了和人針鋒相對的念頭,否則對方不願忍耐,倒霉的就是他了。
表面上,兩人倒是和諧友好地共出共進。
可也只是表面,衛雋沒有放棄離婚的事,不過在此之前,他得回老家一趟,跟家裡老人做做思想工作,然後準備離婚起訴。
走到起訴的地步,非他所願,他不是沒有了解過起訴的流程,手續比較複雜麻煩。
裴鋒既沒有出軌、又沒有虐待家暴他,根本不存在能夠快點離婚的依據,他只能想辦法和人分居、減少接觸,半年後第二次起訴堅持感情破裂,可如果裴鋒在此期間糾纏他,搞點事,這條路也不一定走得通。
回到國內。
衛雋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當著裴鋒的面搬回了自己的房子,對方站在一旁旁觀著,沒有阻攔。
公寓內的東西在表面上並沒有少去什麽,僅是其中的一間臥室變空了。
裴鋒倚在客廳裝的綠竹展台,裡面的翠竹仿佛永遠不會毀壞,定時換水就能長得很好,透明玻璃豎在四周,將它保護著又將它禁錮著。
“今晚就要走嗎?”裴鋒注視推著行李箱的青年,青年褪去往年的青澀稚嫩,成熟的臉龐透出堅毅,大概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對方的想法。
裴鋒視線觸過對方的手,修長的指節貼著一張創口貼。
“你的手……”
衛雋停駐在玄關處,略略轉過身,他的大半邊身體依舊是向前的姿勢,僅回了回頭,流轉波光的桃花眸朝出聲的男人投射而去,其中滿是凝結的冷漠:“下次見面,應該是在法院了。”
裴鋒沉默。
衛雋拉開房門,踏出生活不至一年的公寓,當初他一人搬進,如今也是一人搬出,倒是有始有終。
滴鈴一聲自衛雋口袋裡震蕩開。
衛雋拉著行李箱,低頭拿出手機點亮,兩條微信信息。
顧城軒:有空嗎?
顧城軒:事情處理了些,稍微沒那麽忙了,過來放松放松嗎?
衛雋注目著這兩條消息,想著也不是不行。
他手指滑動,打出“好”的信息,並且詢問在哪兒。
顧城軒給了他一個酒吧的地址。
衛雋鮮少去酒吧,基本去酒吧的經歷都是因為顧城軒,除去第一次的不知所措,這回他已經熟門熟路。
只是……他多看了眼酒吧名稱,陌生的名字。
也不知道顧城軒哪去找的地方。
衛雋對於人新開發的地點,抱起幾分期待,去過的酒吧令他失了新鮮感,沒去過的勾起他些興趣。
不過酒吧布局大同小異,估摸新不到哪去。
衛雋放好行李,就前往顧城軒發給他的地址。
閑度酒吧。
衛雋進入酒吧後,便敏銳地察覺到不妥,那種不妥,在場內的男人總向他投來肆無忌憚的目光時,達到高峰。
他不是沒去過別的酒吧,唯獨這間酒吧帶給他的感覺,完全不同。
吧裡也不是沒有女人,但這些女人朝他看來的眼神無法描述,不像是傾慕,像是評估他擁有哪種特質。
衛雋找到顧城軒說的卡座,正巧瞧見顧城軒拒絕一個男人的搭訕。
男人?衛雋眉梢挑起。
他無聲地朝對方踱步,昏暗的燈光打在他身上,分成層疊的光暗斑塊,面無表情的他在這樣的映襯中,仿佛是最適合黑暗的深淵魔物。
時刻吸引著他人的垂涎,但又不敢輕舉妄動。
幾道口哨響起。
“極品啊。”
衛雋走近顧城軒的步子微頓,他沒聽錯的話,是個男的說他極品?
“來了。”顧城軒看到了他,掛著笑招呼道,他喝了點酒,語氣裡蘊著少許的醉意,還是過去那般懶散慣了的調子,此次的懶散或是真的疲累後的原因。
衛雋的影子排在顧城軒的影子前,兩人的頭顱有部分交疊。
顧城軒抬頭望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