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睿前半夜跟撬不出話的徐正陽耗,後半夜案件又來了個驚天大反轉,沈河襯衫紐扣上發現了針孔攝像頭,完整的記錄了爛尾樓裡發生的一切,包括所有出現過的第一當事人和錄音。
他熬了幾個大夜是跑不動了,讓副隊帶人去抓聞楓,然後拉著徐正陽來了這小巷吃早點。
宋睿對徐正陽的了解並不太多,但艱難總能讓人心匯聚,他是在17年那場抗洪中對徐正陽的印象太深刻了,都被水衝走了的人,兩天后讓人找到時不僅沒死,肩上還頂著個老人,別說皮泡發了,那周圍的血水就夠嚇人的。
所以你說這種人會綁架人?宋睿就沒信,這會兒沒外人,宋睿也就開門見山:“你這幾億的項目也賠了,派出所也進了,怎麽著,要是沒有後續真打算最後頂個綁架罪的帽子啊?”
徐正陽撚滅煙頭,四平八穩道:“不會的,沈河那種人眼裡只有錢,他真扣我綁架罪的帽子,他一分錢撈不著,何況這帽子他有本事扣嗎?”
宋睿笑,“他是沒本事扣,但他也確實扣不了了。”
徐正陽道:“怎麽回事?”
宋睿說:“醫生從他體內檢測出大量的氯丙嗪類藥劑,用量很大,說醒來的幾率很小。”
“余遂,這名字熟悉不?”
徐正陽皺眉。
宋睿不逗他了,“其實藥劑是叫聞楓的人的注射的,”宋睿跟他講了針孔攝像頭的事。
老板上了早餐,多送了兩個茶葉蛋,宋睿謝過後才又開口:“余遂這種人沒遇著過,他從一開始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吧,才會在沈河身上裝個針孔攝像頭,連自己都算計進去了。”
餐桌是實木的,有一圈圈的紋理,徐正陽看著沒說話。
宋睿又抽出支煙點燃,咂嘴道:“就憑這針孔攝像頭拍到的東西,如果余遂真做了什麽蠢事,你不可能有今天這樣的機會替人頂著,徐正陽。”
徐正陽笑了下,挺想抽支煙。
宋睿熬了一晚上,餓得慌,嘰裡咕嚕的席卷早餐,一邊說:“不過我還真想不通,這人怎麽能做到真的一絲蛛絲馬跡都不留,連給你個往下查的引子都摸不著。”
余遂那智商,徐正陽不敢說不可能。
這時宋睿接到電話,說聞楓給拷回來了,讓趕快回去,宋睿大喇喇道:“我這還有很多沒明白的問題呢,回去審人了,至於余遂…”上次在所裡見過,宋睿也知道兩人關系,不過還是逗趣問了句,“那個…你家的?”
“啊。”徐正陽看著他道。
宋睿忍不住笑了,評價道:“你家那位啊,情緒太偏激了,這樣不好,容易出事兒。”
“會教育的。”徐正陽說。
宋睿笑了,“臥槽了,媽的,聽得肉麻。”
徐正陽也笑,悶咳兩聲,笑過後說:“改天請你吃飯,得走了,回去收拾他去了。”
宋睿看著徐正陽離開的背影,吹了口煙,他心情挺複雜的,說不上是驚歎還是羨慕,反正這樣的感情還真沒見著過。
就真隻扯著感情,沒有一絲雜質,畢竟都成年人,太難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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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的簾布厚重,一點光都透不進來,余遂醒來緩了兩秒,整個人像溺水了一樣沉在枕頭裡,頭上全是虛汗,伴隨著陣痛。
他昨晚被徐正陽灌醉了,又夢魘一整晚,現在整個人都很虛,手往旁邊動了動沒摸著徐正陽,沙啞著喊了聲,也沒回應,再仔細摸,床上真的只有他一個人。
徐正陽去哪了?
余遂想起身出去看看,一動作腰腹那塊就湧上一陣酸麻,難受得又沉回被褥裡,接著回憶像漲潮的水一點點回溯,腦海中開始回想起那些伴隨著沉淪和歡愉的逼問。
-我問你我給你打電話時你在哪?
-沈河失蹤是不是跟你有關?
-余遂,別瞞著我。
-好好說,仔仔細細的說。
-沒關系,我給你擔著。
-有什麽好怕的,嗯?
-過來,抱抱。
……
徐正陽剛回到家洗完澡從浴室裡出來,房間裡拉著遮光窗簾,那點很低的啜泣聲尤為清晰,他走到床邊拍開床頭燈。
溫馨的暖光灑滿臥室,那絨在枕頭被褥裡的腦袋被手臂遮蓋著臉,徐正陽還是瞧見了透亮晶瑩的水珠子流進枕頭裡。
扔了擦頭的毛巾上床,徐正陽俯視著人問,“哭什麽?”
余遂撇開臉,鼻尖眼尾泛紅,臉往被褥裡埋了些,這幅樣子瞧著可憐得很,余遂沙啞著說:“對不起。”
這會兒認錯倒也積極,“我錯了徐正陽。”
徐正陽說:“余遂,你要真做了什麽那才是真對不起我,如果我反應再慢點,你說怎麽辦啊?”
“對不起。”
徐正陽抬起手抹了下他的眼角,余遂用手擋了,被子滑落下去露出大片肌膚,咬的嘬的啃的,身上沒一塊好的皮膚。
說實話,從第一次開始,在他的那套房子裡,余遂在床。上大膽又熱情,他總是說徐正陽我們。睡覺,也總是洗完澡都順帶灌/腸,他的眼睛。會像貓。一樣水潤盯著他,會輕輕的。一遍又一遍的。喊他的名字。
余遂的背面,是妖精。
徐正陽指腹攆他肩胛,一點擦不去,昨晚是氣急了,凶也凶了些,但也真沒想到這人這麽嬌氣,瞧著太慘了,徐正陽見不得他這樣,俯身下去吻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