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罷不能。
荀慕哪裡還想得到自己才惹了荀鴻。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還有這麽個人。
瞥見藺朝逐漸低垂的長睫,他心中舒坦不少。
要說話跟他這麽個青春靚麗的大帥哥說,跟個老男人有什麽好說的。
“不是我回門嗎?談什麽工作。”荀慕陰陽怪氣,“拉、皮、條要報酬也不是你這麽快的不是。”
“你!”荀鴻咬牙。忍不住了卻看見藺朝半個身子偏向荀慕,就跟護著他似的。
荀鴻商場混了這麽多年,唯獨最能惹他的就是前妻生的荀慕。
他陪著笑臉,邊默念,不能收拾這個小兔崽子。不然藺朝萬一對荀慕有那麽點感情,他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藺朝沒接話,空氣沉寂了幾分。
荀鴻扯著臉假笑,臉繃得像拉了皮似的。“你先去找你弟弟玩,他都念了你好久了。”
剛被扒拉開的荀若:“哥哥?”
荀慕:“你看我家藺總也累了,就先回去了。”
“不見。”
葛遠蘭端著泡好的茶飄出來,看人走了,站在原地將東西放下。
她溫婉柔美的眼睛盯著荀鴻,委屈一歎:“怕是見不得我。”
荀鴻舍不得葛遠蘭有一點委屈。又是看著大財主被帶走了,又是想去安慰老婆。
最終,他坐在原地拍大腿:“唉!怎麽就養出了這麽個白眼狼兒!”
荀若在邊上小聲嘟囔:“說的是你自己養大的一樣。”
葛遠蘭跟個柳條似的走到荀若身邊,眼神示意他上樓。
她自己則坐在荀鴻身邊勸慰:“好了,畢竟荀家是他的家,相比他只是怨你這個父親當年不管他,心底還是有你的。”
“父子哪有這麽大的仇,荀慕還是個孩子罷了。”
荀若上樓聽他媽這麽說荀慕,不由得將孩子帶入他哥的臉。
妖異的臉蛋合著孩子的身子,荀若不由得抖了抖。
“咦!巨嬰嘛不是!”
“媽也說得出口。”
*
“朝朝。”
“嗯。”
荀慕出來後就戀戀不舍地松開抓住藺朝的手。
踏出荀家門的那一刻,荀慕忽然道:“朝朝,你別跟荀鴻合作行不行?”
藺朝捂著鼻子,眼睛半闔注視著荀慕:“為什麽呢?”
他實事求是,沒什麽感情。“我是商人,有利可圖的事……”
荀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表情垮了,嘴角耷拉,本來含情的眼睛瞬間溢滿水潤。
藺朝的話就跟被巴掌拍了一樣拐個彎兒變成了:“有利可圖的事兒,也不做。”
“啪嗒。”晶瑩的淚珠滴落,重重地砸在藺朝的手背上。他古井無波的眼中慌亂一閃而過。
“哭什麽。”很無奈,也有點無措。
從來都是溫潤自持,矜貴冷冽的人,第一次在一個人面前有些慌了神。
那眼淚砸在手上,跟被蜜蜂蜇了,綿綿密密的不適感傳遞到神經。
荀慕低垂著頭,隔著衣服手腕被藺朝拉住。
“先上車再說。”
荀慕眨巴眼,墨黛般的眼睫被淚水濡濕。微顫著,像被雨打落的蝴蝶。鼻尖酸澀已經有些紅了,看著又嬌又可憐。
低調的阿斯頓.馬丁拉貢達緩緩開離荀家。
藺朝本想松開手免得睡覺,卻看見青年柔軟的頭髮遮住眉眼,手又遲疑了。
他心中輕歎,松開荀慕手腕改成小小地捏住他手指。
一邊是困意翻湧,一邊是異樣的不舒服。
他揣測荀慕的想法,半虛著眼看青年打蛇上棍的手,溫聲道:“我沒打算跟荀家合作。”
荀慕吸了吸鼻子,眸光一閃。“真的?”
“真的。”藺朝自暴自棄地閉眼,鼻音濃重。“不騙你。”
藺朝睡去的那一刻還在想,明明是結婚不久的人,怎麽會因為一滴眼淚就能做出從未有過的妥協。甚至即便是知道青年可能在演,也自發地去安慰人。
不過,還沒想明白,他腦袋就已經抵住荀慕的脖窩。
荀慕搓著藺朝的手指,側頭將下顎抵在男人的頭髮中微微眯眼。“朝朝,我坑挖好了,你什麽時候跳啊。”
“我可以等,不過要快點哦,我等不了多久的。”
語氣欣然又執著,哪裡見得半點委屈。
第20章
第二天。
雲霧蒸騰,半山上的別墅就像屹立在雲海仙境。
二樓臥室,再一次給藺朝整麻了的荀慕正站在床邊,靠著欣賞外面的景色掩飾自己的心虛。
他低頭,光著的腳丫子動了幾下。
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不斷,響起一聲:“穿鞋。”
“哦。”荀慕乖巧。
藺朝坐直身子,慢條斯理地將自己的睡衣扣上。瞥見一邊臉還泛著紅潤的荀慕,酸麻的手一個泄力,直接打在被子上。
落下的悶響聲惹來低頭的荀慕。
“要不,我幫你?”他盯著跟泛著涼意的晨霧一般看他的藺朝。
真好看!
藺朝靠著床頭沒動,荀慕遲疑坐在床邊,迅疾地伸出手抓住露出一截的衣擺。
筍玉似的指尖捏住藺朝胸膛上的扣子。
明明色膽包天,但察覺到一直落在他臉上的視線,荀慕沒由來地不敢越界。
可這時候手指偏偏不聽使喚,指腹不小心挨蹭到睡衣下的胸膛。似電流一般,細小酥麻的感受竄入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