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電話那頭是許真誠大學的室友,名字叫王潛,大學畢業後出國留學了,兩個人這麽多年沒聯系,聯系後依然情同父子。
王潛拿他當爸爸,他拿王潛當孫子,各論各的,誰也不妨礙誰。
這通電話是越洋電話,分分秒秒都很貴。閑扯幾句後,許真誠直接問:“什麽事啊?借錢還是幹什麽,直接說,別磨磨嘰嘰。”
王潛還在滔滔不絕地說著別的話,一下子扭轉話題,差點條件反射地說“借我xx萬”。還好,太久沒有用這個條件反射,現在能刹住車了。
“哎喲許爹,不是借錢的事兒。是吳禹,他有事兒找你,讓你主動聯系他。”
吳禹這個名字他還想了想才想起來,是他那個令人無語的前男友。一個合格的前任就應該像死了一樣,從他的世界蒸發。
吳禹很牛逼,時不時詐屍,在許真誠面前刷存在感。
“傻逼吳禹,你讓他哪兒涼快上哪兒待著去。”許真誠低頭看著范哲安的手指,“多大的臉讓我主動聯系他,讓他趕緊投胎趕下輩子。”
范哲安的手指骨節突出,顯得十指很有力量,指腹隱約能看得出一點老繭,應該是長期按琴弦形成的。
范哲安停下了手頭的事,在光明正大地聽許真誠說話。許真誠用嘴型跟他說:“認真工作,不然扣你工資。”
范哲安“哦”了一聲,繼續看著屏幕內的東西,也不知道有沒有專心。
王潛義憤填膺地說:“我也是這麽告訴他的,然後他給我發了一個東西,這東西我不敢亂看啊,所以不得不來叨擾許爹。”
許真誠隱隱約約知道是什麽了,“發我微信裡。”然後他掛斷了電話,拉過電競椅坐下。
放在桌上的手機叮咚響了一聲,沒有看桌面的范哲安以為是自己的手機響了,拿起來,發現無法識別面部。
手機鎖屏是一片藍天,范哲安反應過來不是自己的手機。
許真誠伸手要手機,“我的手機只有我的帥臉能解鎖。”
范哲安扯掉了充電線,把手機放在他手心上。
解鎖了手機,點進微信界面,指尖對準了頂部的小紅點,許真誠猶豫了一下,點開。
吳禹發給王潛的照片是打了碼的,碼厚得跟裹了層馬賽克衣服一樣,根據輪廓,還是能看得出來是什麽類型的照片。
吳禹手裡一定有高清□□的照片。
這是許真誠大學時期乾的蠢事,給自己留了禍端。
王潛:許爹,我發給你後我就刪了,連帶著吳禹那個傻逼,我也刪了,他聯系不到我了。
Honesty:好孫子,爺爺沒有白疼你。你看到就看到了吧,沒事,我臉皮厚。
對話框上面的“正在輸入中”閃了許久,王潛才又發來消息。
王潛:發給我還好,怕他發給別的大學同學。
許真誠叼著一根煙,沒有急著點燃,繼續打字。
Honesty:他最好有膽子這樣做,最好找到我面前來,我打到他親媽都不認識。
王潛:許爹,你造了什麽孽啊,攤上這麽一個狗逼。
Honesty:別侮辱狗了,他就是一個逼玩意,欠收拾。
和王潛一起,目標一致地罵了好一會兒,許真誠還是有點煩躁,乾脆拿著自己的身份證,讓范哲安開了卡,然後到高端區去上網了。
他以前有段時間特別愛打遊戲,打到不分晝夜,隻為把積分打到榜首。
他做到了,Honesty這個名字在榜首掛了幾個月,但更新迭代太快,不堅持玩下去的話,舊事物會很快被新事物取代。
許真誠現在在遊戲裡,完全排不上號了。
不過積分是其次,技術才是硬道理。
他打得入迷,沒注意到自家偷懶的小網管在身後看了許久。
許真誠舒緩了一下手腕,看著屏幕裡出現的金牌上面,印刻了他的 ID。
“許老板,你昨兒是不是加我微信了?”
沉迷遊戲的許真誠一個激靈,叼著的半永久煙都嚇掉了,仰頭看拿著手機的范哲安。
范哲安從幾個忽略掉的好友驗證裡,撈出了Honesty,點了同意,簡單思考後,決定不設置備注。
Honesty,看名字識人。
許真誠忿忿道:“上班時間,到處亂走,扣你工資。”
范哲安可以改名叫范大膽了,完全摸透了許真誠的話術,“你這樣訓員工不行,沒有說服力,成天到晚把扣工資掛在耳邊,員工都麻木了。”
“反駁老板,扣你工資。”許真誠掰著手指算,“我說一次扣工資,就扣你十塊錢,我算算這個月……你還剩五百塊。”
范哲安在旁邊坐下,“我幫別人寫一次作業兩百塊,補一次課起碼五百塊,還真不缺這幾百。”
他現在沒事就接作業代寫的活兒,賺錢又不費力,對他而言非常輕松。不過他不是單純解題,還得把他的解題思路一並寫上。把過程和答案寫出來不難,對於思路他經常無從下筆,但也不能給人家寫這幾個字:條件反射。
許真誠嘴角一抽,指著門口,“不缺的話,出門右轉兩公裡是KTV,左轉兩公裡是高級會所,你去消費吧。”
“不缺不等於可以濫用,”范哲安走到旁邊說,“你讓我玩一局吧,我好久沒玩了。”
這款遊戲已經火了很多年了,范哲安會玩也不稀奇。許真誠松開鼠標,把位置讓給范哲安發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