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回宜室宜家的必經之路,遇見下班回去的范哲安不稀奇。
范哲安發現今天的周承凡看他的眼神,已經沒有了侵略性,十分地溫和,甚至可以用長輩看晚輩那種慈愛感來形容。
應該是許真誠和周承凡解釋清楚了。現在周承凡隻當他們是普普通通的上下屬,沒有別的意思了。
范哲安把糖棍咬了下來,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一片樹葉落在了許真誠的發頂,范哲安和周承凡同時伸手。離得近的周承凡率先撿下了樹葉。
范哲安的手在半途轉變了方向,接住了一片掉落的葉子,才顯得不那麽突兀。
“小許你還想走一會兒嗎?看你挺累的,可以跟小范先回去。”
范哲安自從離開九中那個全是同齡人的地方後,在外面被人叫名字的時候,姓氏前面都會被加一個“小”字。
范哲安習慣著習慣著,反而沒那麽習慣了,甚至有點叛逆。特別是今天許真誠說拿他當小孩兒時。
吃飽了有些犯困,許真誠就不客氣了,上了自行車說:“周總,我就不送你了,一路平安,等你回來之後再見。”
後半句話讓周承凡很高興,應下道:“好,下次見。”
在車上的兩個人誰都沒開口說話,回到宜室宜家後,在電梯那種封閉的環境時,憋不住事兒的許真誠打破了僵局。
“你不辭職嗎?還是說你覺得沒什麽。”
電梯很快到達他們按的樓層,范哲安從兜裡翻出鑰匙搖了搖,“你這麽好的老板,我為什麽要因為這件事辭職,你是Gay就是Gay吧,你是有原則的Gay。賀宇也是Gay,但我小時候還跟他穿過一條開襠褲,這沒什麽。”
進了家門後,許真誠才回答:“不一樣,賀宇有喜歡的人,而我沒有喜歡的人。”
范哲安順手把許真誠取出拖鞋,說:“你又不喜歡我。”
“你對我這麽好,萬一我一個不留神,就喜歡你了呢?”許真誠把拖鞋穿上,“要不你學學怎麽當Gay?”
范哲安彎腰解著鞋帶說:“這不是天生的嗎?”
“有天生的也有不是天生的,”許真誠再舉了一個例子,“像江赫,也是大直男,但就是喜歡上了賀宇,你說江赫是天生的嗎?”
“不是。”
“這不就對了,有些時候喜歡發生了,兩個人湊巧又是男人而已。”
范哲安舉一反三道:“我從來沒喜歡過異性,最多會欣賞美女,那我是gay嗎?”
許真誠笑了笑,“據我觀察,你應該不是Gay。”
范哲安今天問了很多問題了,還是想問:“為什麽?”
“因為你對我都不心動,怎麽可能對別的男人心動?”許真誠自信地撥弄著額前的頭髮,“小孩兒,你好好看看我。”
范哲安好好看著他。
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
眼睛比別人大點,深邃點。鼻子比別人高點挺點,嘴巴……比別人紅潤點,像塗了淺色號的口紅,但這是許真誠天生的唇色。
“我好看嗎?”
“好看。”
“那你對我心動了嗎?”
范哲安沒覺得自己的心跳變快,於是搖了搖頭。
許真誠伸出食指,從他的鎖骨處劃到了心口的位置,那裡的心臟在規律地跳動。
“你沒撒謊。”許真誠指尖用了點力,按了按後收回手,“哎,哥的魅力減弱了,歲月不饒人啊。”
在許真誠轉身走開後,范哲安摸了摸心口處,也許是被許真誠摁重了,感覺被他觸碰過的地方,在慢慢變得緊繃。
第21章
之後幾天,他們誰都沒提與那個英文單詞有關的事,相處和往常一樣,小打小鬧,但在有意無意之間少了很多肢體觸碰。一般男人之間,不講究細節,互相摸鳥都是日常。但他們別說摸鳥了,連碰一下衣服這種近距離都沒有。
羅沁觀察了幾天,覺得很失望,“小范,你和老板關系到底好不好啊?”
范哲安在寫卷子,頭也沒抬地說:“挺好的。”
“但感覺你們倆,有種莫名的疏離感?說不上來的感覺。”
范哲安察覺到了他們之間的變化,但這點變化,並不影響什麽,起碼不影響日常相處。
“沒有,我們挺好的。”
羅沁鬱悶地把可口可樂和百事可樂倒在了同一個玻璃杯裡。
許真誠從她面前經過時說:“記得加檸檬片,還有冰塊。”
“知道了,老板,我已經爐火純青了。”
明天又是周末了,現在員工們個頂個的省事,身為老板的許真誠感覺每天都有悠閑。人一閑下來就想找點事做,比如他最近想回一趟B市。
俞越那小子想開一個遊戲俱樂部,想拉他入夥,近幾年遊戲大火,聽起來倒像是一個不錯的商機,但俞越是一個典型的混子,不知道錢投進去能不能聽個回響。
許真誠把最後一局遊戲打完,領到了限定皮膚,又對遊戲失去了興趣,把皮膚放進倉庫生灰,下機後打算離開網咖。
范哲安和羅沁已經混熟了,兩個人偶爾會互嘲幾句,有著年輕人的朝氣蓬勃,他們看見了許真誠後,又會立馬變得乖巧。
許真誠象征性地視察完工作,接到了艾葉打來的電話。
“葉姐,怎麽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了?”